于是万郁无虞又扭头去抓元无忧的腕子,自己带她上了单独一辆马车。
等坐到车厢内,发现俩人独处,元无忧都没反应过来,还挺诧异,“干嘛这么着急?”
面前的少年可汗从斗笠底下,露出一双乌亮的眸光、和满脸血污的苍白俊脸,“米擒林嘴碎,我怕他出去乱说,污蔑你的名声。”
“他能污蔑我什么名声啊。”
“你别问了。”
随后,几人顺着地道溜出了西鄂城,那地道的位置,据说也是陇西李公子传出来的。
元无忧当场质问,李暝见是从南疆来的,恐怕他都是第一回来西鄂城,你们到底受了谁指使,怎么都推到李暝见身上了?
但这几个羌兵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因为具体谁告诉李公子的,他们确实不知道。
这帮人打地道里一出西鄂城,在城外换乘回自己的马匹时,适才从戒备起来的守城军扯闲话中,知道一件大事!
原来就在万郁无虞刚出来那会儿,县衙就炸庙了。因为那个太宰特使,死在了关押党项可汗那间屋里!据说是被银丝割喉死的。
彼时,坐在自己小黑马背上,悠闲前行的元无忧只瞟了一眼身旁,与她并马而行的少年可汗,还没问,他就点头承认了。
确实是万郁无虞干的。
而那个萧江生也被发现是假扮的,但卫兵进去的时候,党项可汗已经金蝉脱壳,只留下他李代桃僵。
太宰的人当场就把他杀了。
元无忧听罢心头一堵,一时不知道该痛惜萧江生,还是疑惑万郁无虞为何杀太宰特使。
万郁无虞道:“萧江生是我娘的义子,我的义弟,他内疚于当年没能救下我娘,所以非要把命还给我,要下去跟我娘道歉。”
“那太宰特使呢?你为何杀他?”
“当年真正的主谋是他,叱罗协也不过是个传话的,背锅的,不着急杀。”
“你还真有本事,都被关在县衙大刑伺候了,还能杀了被重兵保护的仇人呢?”
“他没被重兵保护,卫兵都去保护叱罗协了。其实我就为了他,才将计就计被俘的。”
元无忧顿时脸色一垮,感觉自己被骗了。
“呵,我倒纳闷了,你怎么知道,被俘虏就能遇见仇人呢,我都不认识他。”
“我有小道消息。”
“你哥宇文孝伯说的?他居然纵容你杀特使?我更好奇的是,你怎么把他杀的?你身上又没有武器,还伤成这样了……”
少年顺手去撩自己那条长生辫,摆到她面前给她看,“我是在他来审问我的时候,拿出藏在辫子里的冰蚕丝,把他勒死在牢房里。这蚕丝是昆仑雪山的冰蚕,水火烧不断,能当刀使。”
见他得意洋洋地,显摆自己作案过程,元无忧冷眼看着他,“你这算报仇了?”
万郁无虞笑着说,“报仇了一半。现在可以破戒了。”
她有一瞬间想歪,赶忙用轻咳来掩饰,“可以吃肉了呗?正好,你该补补身体了。”
“嗯,想吃想了很多年的肉。”
元无忧刚想问是正经肉吗?可是一看他饱含深意的眼神,就知道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