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清看向主位上坐着的人。
他其实并不爱浅色,身上的西服黑色居多,黑色显瘦,西服包裹着男人劲实的躯体。
薄砚的气质像是出鞘的刀锋,凌厉明亮,颇有一种随时会刺伤人的锋锐。
他面前放着一杯酒,指缝里夹着一根烟,情绪被明灭的灯光吞噬,宛如坐落在暗夜里的王者。
“林宛心的事情,老爷子没迁怒你?”
薄砚欠林家的人情,他身边的朋友以及薄家父母都不清楚。
他是薄家的掌权人,订婚消息出现的突然,推迟也突然,请柬都发了出去。
薄砚的选择,直接关系着简恒,婚姻都儿戏的人,对待公司的责任感又能有多重。
薄家刚拿下政府出的项目,这么一闹,政府那边的看法都有可能改变。
男人掸了掸烟灰,“他不会过多插手我的私事。”
薄砚是老来子,薄家双亲年轻时忙事业,年近四十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
薄董夫妻二人吃过苦头,一直期盼儿子早点把终身大事给定下来。
上流社会讲究一个物尽其用、利益至上,薄砚的婚姻也是薄家算计的一项,和林宛心订婚算是薄砚一意孤行。
算起来,不是薄董不多插手他的私事,是薄砚行事果决笃行,确实给简恒带了足够的利益,所以薄董也会保留自己一部分的意见。
包厢里的空气有些闷,江明清举了举手中的烟,低声说:“我出去站一会儿。”
走廊里人来人往,明清刚点上烟,就看见了楼下人群里的人。
他站在高点,
即便是林雾漂亮。
可是大概是巧合,又或者她身侧的那一簇光过分的明亮,她单手支在吧台上,漆黑的长发铺在脊背上,灯光落下达成七彩的发瀑,只是一个背影,仍旧布满了破碎的氛围感。
江明清捏着烟的动作顿了顿,他下了楼。
林雾身边来了搭讪的人,江明清将人打发走,在她侧身坐下,她点了两杯酒,其中一杯已经空了。
水月一色的人多,她的空杯子还没有被收走。
江明清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将另外一杯五颜六色的液体拉到自己的面前。
他的动作引起了林雾的注意,她直起身体,看了过来。
她脸上漫上薄云,宛如天边的晚霞,干净都直冲人眼球的美。
“不是说过,不让你喝酒?”
林雾鼻尖一涩,别开头:“我没多喝。”
江明清不置可否,“几种洋酒调制的,不多喝也会上头,对身体有一定的损害。”
食指与中指夹着烟,没耽误江明清将酒端起来,“这杯当你请我了。”
林雾点点头。
江明清抿了一口,酒的口感很好,绵软清甜,越是这种口感,后劲越大。
江明清仍旧打量她。
其实不怪薄砚难以割舍,她是那种聪明干脆的女孩子,外貌近乎完美。
她又很乖,不违背原则的情况愿意一味退让。
林雾脸上有巴掌印,江明清自己也能猜到:“林宛心打的?”
她怔了怔,低了低头,林雾应该善于掩藏痕迹,零散落下的发丝刚好遮住了脸上的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