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川陕暨陇右宣抚使(1 / 2)

临安不夜侯 月关 1976 字 12小时前

杨沅自四月中旬入陕,三路大军在陕西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

五月初,鞑靼骑兵入陕。

金国许了他们便宜行事之权,烧杀淫掠,所过之处,被祸害的一片狼籍。

不过,鞑靼兵可以随时掳掠,贪婪和放纵使得他们更加野性盎然,狠戾异常。

而杨沅的北路军以时寒、高敢为主,全部是骑兵。

骑兵对骑兵,在陕北高原上驰骋往复,宋军的骑射还真不是这些鞑靼人的对手。

时寒大军与鞑靼兵野战,屡屡失利。

如果攻城的话,其骑兵部队又缺少攻城利器,于是被迫向南转移,试图汇合杨沅的中路军。

时寒避开了金人控制的坚城大阜,从延安府路一路向西南迁转。

鞑靼兵来去如风,追逐不休,双方一路激战,横尸籍野。

时寒部至此已经失去了来自西夏的供给,沿途只能攻掠金国控制下的城镇村寨。

而他们离开之后,鞑靼兵追来,会再洗劫一波。

时寒部的宋军只是搜罗粮食和马料,鞑靼兵则是值钱的就抢,是女人就要,是男人就杀,手段可谓更酷厉了百倍。

不过,时寒部过境时,为了搜罗粮食,一些百姓逃上了山去或是避到了野地里。

倒是因为逃过了衔尾而来的鞑靼兵。

……

中路军走的并不快,他们稳扎稳打,一路攻城克敌。

因为能够攻下坚城,获得官仓做为补给,中路军倒是没有发生扰民现象。

而且金人的府库里可不只有粮食,缴获的大量银钱、绢帛,杨沅全都及时作为奖赏,分给了三军将士。

带不走的财物和粮食,则分给了当地百姓。

杨沅甚至把从金人大户家里抄来的房契地契,当众一把火烧了。

杨沅派人宣传说,众佃户现在种的田,从此就归他们个人所有了,地主老爷家里已经没有田契了。

当然,回头金人若卷土重来,没有地契这地也能拿得回去。

但是杨沅给了这些百姓一个希望,这就成功地动摇了金人对这一带的统治。

南路军吴拱部进展较为缓慢,凤翔金军因为此前宝鸡的失陷,且箭筈岭上就是宋军,因此已经增援了许多兵马。

吴拱久啃不下,损失惨重,转而攻克虢县、陇州、岐山,对凤翔围而不打,圈占周边地区。

但是有凤翔杵在那里,吴拱也不敢轻易交出后背,全力攻伐他处,双方因此僵持下来。

吴拱吃了上次监军赵婒攻打肃州的教训,唯恐再出差迟。

好在长安就在凤翔以西,只要中路军南下,两军汇合后,不管是打凤翔还是攻长安,就都没有后顾之忧了。

因此,吴拱一面稳扎稳扎,一面等着杨沅的中路军南下汇合。

而杨沅一边沿中路攻城拔寨,一边在等新金的消息。

只要新金大举入侵燕京,完颜亮为了确保燕京不失,要么从中原调兵,要么把鞑靼雇佣兵调走,到那时,陕西局面就将大为缓和。

杨沅手里还有辛弃疾等随时可以转为义军的潜伏于金国的地下势力这张底牌,但他一直没有动用。

底牌一旦翻过来,就失去底牌的作用了。

必须要等宋军进入中原腹地,辛弃疾那边揭竿而起才有奇效。

如果提前让他发动,辛弃疾的那支义军只怕是独力难支,最后领着残兵南逃渡江,那就太可惜了。

只是,杨沅的机会也是久等不来。

最后,他得到的消息,却是鞑靼人向新金发起了复仇之战,新金帝国与鞑靼人开战了。

这种情况下,新金是必然不可能向完颜亮出手的。

杨沅的预判出现了纰漏。

鞑靼人会两面开战?

完颜驴蹄有这样的定力?

杨沅不明白哪儿出了问题,他不觉得这会是新金帝国那帮肌肉挤占了大脑空间的糙汉子们玩的阴谋。

至于上官骆,杨沅在的时候,上官骆是他最好的助手,却并不曾锋芒毕露。

此后杨沅回了大宋,双方隔着一个金国,一直也没有交过手,所以杨沅对他的实力预估,也有一定的差距。

不管如何,新金没有南下,鞑靼出兵助金,这两点都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杨沅现在只能寄望于两淮宋军佯攻金国,为他这边制造机会了。

但是,雀字房又从朝廷那边传来消息,两淮对金,仍旧坚执防御战略。

此时,杨沅的火器已经没有了弹药。

正是七月流火,再有六十天,就该是九月授衣了。

而他们此时已经深入金人地区,冬衣问题也是无从解决的。

这些问题,是不可能到时候再想买办法的,必须得考虑在前面。

有鉴于此,杨沅决定汇合了时寒的部队之后,就合兵一处,向南进发。

八月二十二,杨沅与时寒合兵一处,驻军于邠州。

此时,宋军对于陕西,已经如一刀斜斜劈下,贯穿了下来。

只要他们再派兵南下,与吴拱部取得联系,就能打通从南线大散关过来的供给线。

到时候他们再调过头来,经营已经被打烂了的陕西西部地区。

因为现在陕西西部地区,他们只是从那儿打过去,最终目标是长安。

如果现在放弃既定目标,掉过头来经营已经攻打过的地方,把这些地方彻底经营为宋国的州府。

那么占据了陕西之西,从西夏过来的供给也就能源源不断地跟上。

到那时,宋国与金国把陕西一分为二,各据一半,进可攻、退可守,他还是能占据主动。

但是这时朝廷旨意来了。

圣旨上说,西夏地区接连爆发了几起部族谋反事件。

三路大军,由宋攻夏,由夏攻陕,转战一年,耗费巨大,川峡四路负担沉重,民间已然怨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