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就像一粒弹珠,在大殿的砖石上滚啊滚。
清脆的声音,在静谧的大殿之中如此清晰。
苏玄明三个字,拨动在场所有人的心弦。
尤其是年轻皇帝,他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紧张,随即眉头紧皱,嘴角向下扭曲,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压抑而愤怒。
在场的所有人脑海里都浮现出同一个想法。
这是云国公的阴谋!
河南郡危矣!
果然,接下来的形势发展如他们预料中的一样。
“报!河南郡刺史急奏,密县失守!”
诸位大臣还没来得及商议出应对措施,河南郡刺史丁泽的第二封奏折就来了。
杨澜等人在拿下荥阳县后不过三日,又拿下了密县。
此时,他们的队伍已经扩展到了上千人。
奏折上写道,杨澜等人攻入县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开仓放粮。
每人每天限领一斗米,同时派人接管卖炭场,以低价限购的方式,供给柴火和木炭。
另外,他们还把县衙改造成福田院,供给稻草垫,麻絮被,每天供应两餐热粥。
当然,这个粥不可能管饱,但哪怕只有微微些许米粒,也足以让早就饿得饥肠辘辘的灾民们感受到冬日的温暖。
这次的农民起义兵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每到一个县城就疯狂地打砸抢烧。
相反,他们靠着极强的自制力,不仅没有影响当地的生活生产反而承担起官府本应承担的功能和职责。
有官员情不自禁地感叹:“这风格,可真是让人感到熟悉。”
随即,说话之人浑身一寒,感觉像是被什么毒蛇盯住了一般,他抬起头,就见官家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他急忙低下脑袋,暗恨自己嘴巴太快。能不熟悉吗?这不就是《云州周报》上宣传的云州风格?
这么一看,这次农民起义兵处处都透着云州的影子。
如果说这事儿跟云国公没戏没关系,三岁小儿都不会信!
兵部尚书建议年轻皇帝,把派去河中郡的李遂等人调回来,联合待在广德府的河南郡士兵一起按住河南郡起的内乱。
年轻皇帝拒绝接受这个建议:“并没有看到云国公大规模调动兵力的消息,如果只靠区区几个农民就想颠覆江山,无异于痴人说梦!”
见年轻皇帝不听劝,其他的将军们也觉得只是个农民起义罢了,用不着如临大敌,兵部尚书抿着唇,私底下写信给相州通判,命令他加强戒备。
如果河南郡失守,那就只剩广德福和相州能够护卫京都。
这两郡万万不可再出事!
河南郡发生暴乱的消息,也在京都坊间传开。
悠悠运河上,来来往往的运船不断,上面是京都发往各地的漕粮。
近日来,京都的粮价也有隐隐上升的趋势,不过只涨了三,影响不大。
福全茶楼最近的生意红火许多,因为它舍得烧炭火,茶楼里很是温暖。
“听说河南郡又发生暴乱了?”
“不怕不怕,上一次不也发生过吗?上次规模那么大,涉及两郡,不也被平定了吗?这一次,不过区区两个县而已,等广德府腾出手来,平乱就会像摁死蚂蚁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