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我胸前的黑红珠子,虽然不能发厉害技能,也不能跳出去打怪,但是总能在特殊的时候吸收我身上的黑气,助我恢复意识清明。如今,珠子碎裂,恐怕它不能再救我的命了吧。
就在我流下两行清泪,意识消散之时,一生的过往在我脑海闪过了一遍。
我出生在冀州晋城,尚在襁褓之中,便被奶奶带到了钮庄。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奶奶家的大院成了我幼年的乐园。五岁之前的时光,从来没受到过苛待,连三位叔叔都对我疼爱倍加。五岁那年,我被父亲接回晋城,生活质量急转直下,奶奶也再没出现过。我以为我的生活会一直苦苦平淡下去,可我那个脑子里缺好几根弦的胞弟金子,整日里惹是生非,没少给家里带来麻烦。可说来也怪,那些麻烦事竟也为这沉闷的家增添了不少意外的乐趣。父亲的脾气古怪又执拗,家里的大小事务,他一概不管不顾,全靠母亲一人撑着。而且父亲对我总是百般挑剔,坐得不够端正,他要数落;走路的姿势稍有不对,他便大声教训;就连写字时笔画不够规整,也要招来一顿揍。更让我难以理解的是,在我们这样一个底层穷苦的家庭里,他还定下了一堆繁琐的规矩,非要我严格遵守。我常常暗自思忖,在这样艰难的生活中,坚守那些规矩和原则又有什么用呢?倒不如多动些歪脑筋,挣点钱贴补家用来得实在。金子从来没好好上过学,考试成绩年年都是倒数,为什么父亲、母亲不训斥他呢?唉,搞不明白。好不容易过完了学习时代,为了帮母亲减轻生活负担,我选择到京城打工,让金子去上个大学,我庆幸自己做了这个选择,让我在零二年冬天认识了如雪。她很漂亮,漂亮到我一看到她就心情愉悦,见到她的笑容烦恼都会烟消云散。如雪自身条件极为出众,她的长相是万里挑一的明艳动人;她的家庭优渥富足,生活无忧无虑;她更是燕京的高材生,才学与气质并存。这样优秀的她,让我从未敢奢望,我们之间会有什么交集。可是,如雪偏偏喜欢上了我。那时候,我就想,她让我打断肋骨给她熬汤喝,我都不带犹豫的。唉,命运无常,上天为什么要带走她的生命呢?哪怕是让她甩了我都好呀,起码我能再看到她。为了能让如雪复活,我鬼迷心窍般听信了三位叔叔的妄言,千里迢迢来到滇南,寻找虚无缥缈的傀儡虫,而且还是十只。他们说,只要我能凑齐十只傀儡虫,便能复活一个全息全影的如雪。我信了,我是如此渴望能再见到活的她,哪怕只是一个幻影。如今,我已经拿到了九只傀儡虫,心中满是欢喜,我以为,第十只傀儡虫,我也注定能拿得到……
人生呀,像一场梦,这么快就要结束了,如雪没救活,我要先走了……
我的双眼瞳孔涣散,双臂无力地垂落下来,仅存的一点意识彻底消散……
一息后
郑和“噗通” 一声重重跪下,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神情。他伸出手,猛地挖向自己的心脏处,将他的傀儡虫硬生生地掏了出来,递到了我的胸前。
一人垂头木然站立,一人屈膝跪拜,这诡异的一幕恰好被匆匆跑进来的张海珠看到,然后她一头栽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张定珊冲在女特战队员的最前方,快到太和殿时,她突然身子一晃,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紧接着一头栽倒在地,陷入了昏迷。
同样的情况也在古苗族地发生着。凡是吞过傀儡子虫的女魅们,原本灵动的双眼瞬间黯淡无光,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停止了训练的动作,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如同死去一般。就连高达三米多的血尸阿哲,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