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说不出话来,只拼命地点头。
“噢,对了。”送祖孙俩离开之前,他问道:“城郊某处是否有个湖泊”
“是是,就在东门外头不到一里的地方,名叫断湖。”老妇指着前方道。
他点点头,伸手往船帮上一推:“你们一路小心”
彷佛有东西牵引一般,小船避开沿途所有可能阻碍它前行的障碍物,又稳又快地朝城外驶去。
他点点头,伸手往船帮上一推:“你们一路小心”
彷佛有东西牵引一般,小船避开沿途所有可能阻碍它前行的障碍物,又稳又快地朝城外驶去。
我抬头看看天,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的乌云已经在顶上连成了一片,更加肆无忌惮地朝城池里泼下瓢泼大雨。
“我们去断湖。”
不容我有所回应,他稳稳拉住我的手,往空中一带,我的身体立即轻飘飘地离了地,连带我的心,也惊颤颤地提到了嗓子眼。
我实在是不适应腾云驾雾,起码现在还不行。
“别害怕,这回不必驾云。”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们二人已在离地不到三尺的地方以极快的速度朝前飞行了。所过之处,水流竟纷纷自行断开,极恭谨地为我们让出一条条畅通大道。
我偷偷松了一口气,这样的高度我能接受。
他带来的无形保护圈隔断了所有逆风飞行所带来的强大气流,令我可以稳稳当当睁大眼睛跟在他身后体会飞翔的感觉,再不必担心被大风吹翻下去。
原来,不用脚来行动是这么有趣,像阵烟一样,被看不见的力量牵着吹着,不劳自己出半分力,就可万般轻松地朝目的地进发,真是惬意无比。
不否认,直到现在,在看过了玳洲城里的种种之后,我游山玩水的心态依然没有减低分毫,我仍旧新奇又有乐趣地看待身旁的一切,哪怕这是一座已经没有生气的“死”城。
我把投向四周的目光收回,放在他身上。
一片长及腰下的黑发在我眼前微微摇动,封住了所有能看见他脸庞的角度。
为什么他刚才会生气我暗自忖度着。
同他在一起的时间不算短,其间我也曾犯下不少让他头痛的错误,但不管我的过失有多严重,他脸上宽和的笑容总是多过任何一种表情。久而久之,我认为他就是一个永远不会生气的神仙,仁厚到可以无条件地包容一切。
但是,来到玳洲城以后的他,却让我有一点点意外。
还没等我猜出半点端倪,我们已经飞出了北城门。
越往北,雨水越猛。
等到我们停在面前这一大片湖泊前时,雨水已经密实到妨碍我们的视线。
站离湖岸数尺的地方,他凝神地打量着四周模糊不清的朦胧景色,目光如炬,似能洞穿一切玄机。
身旁无事可做的我,也学着他的样子睁大眼睛朝四处猛看。
可惜,除了交织在一起的灰黑白绿,我没能看到任何值得怀疑的东西。
“裟椤。”他唤了我一声,“站到我身后去。”
“哦。”
他严肃的神态令我立即从他身边一步跨到了背后,然后又不安分地伸出半个脑袋小心地问:“嗯出什么事了么”
他反手把我的脑袋摁了回去:“不可离开我身后半步”
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我不敢再多言,规规矩矩地藏在了他身后。
长长的,我从来没听过的咒语从他口中鱼贯而出,低沉而紧凑。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比刀锋还凌厉的气流,从两侧擦过,未沾我身,但轻易就能感受到它的锐利。
他的双臂朝两旁伸直,气流的来源,正是他平摊开来的手掌。
我悄悄抬眼一看,张大了嘴,不由惊叹
原本四散降落的雨水竟被纠集在了一起,像被拧成股的麻绳一样,飞快扭动着,从天空中一左一右准确地落入他掌中。
天上的云朵似乎也受了影响,纷纷聚集到我们上方,转动着,状如漩涡;一直不曾停息的飓风,来自天地四方,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所谓风起云涌,大概就是指现在这个状况吧,委实壮观。
我看得呆了,竟忘记了要怎样闭上自己的嘴巴。
这样的景象持续了约莫小半个时辰。
当他手中那两条“雨绳”从“绳”变成了“线”,又从“线”变成无之后,浓重的乌云不知何时踪影全无,晦暗已久的天色渐渐有了亮度。
雨停了。
刹那间,世界风平浪静。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收回了手掌。
“可以出来了吗”我伸出头问他。
“呵呵。”他回眸一笑,“可以了。”
得了允许,我立即从他身后跳了出来。
刚才太过紧张,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了,到现在,才感四肢酸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