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霓没预料到他会这般说,其实得知真相那一刻,她也确实埋怨过谢长安,认为若非两人之间有这层干系在,只怕这火也烧不到自己身上。
可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她就不这样想了。
她在仓河村确实是个数一数二的人物,谁也不敢轻易动她,可皇帝的一纸诏书打破了她的认知。
原以为固若金汤的安全屋,居然这般不堪一击?
皇帝传召,总不能不去罢?抗旨不遵,除非揭竿而起,不然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如今她已经被这群上等人瞧见,甚至被其中一些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自此,从前只管开门营生的安稳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
她得另寻一条路,一条能在这些上等人中斡旋的路。
脑中想了这般多,现实中也不过是过去了一瞬,等到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被谢长安圈在怀里。
鼻端都是他身上清淡的香气。
叶霓老脸一红,这次没使劲,只是将人推开。
“三娘想如何?”
“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
谢长安明悟,言说最近南宫蔓确实有了些动静。
“她还活着,不仅活着,还活得好好的。”
“可有确凿证据?”
他笑了,笑的有点蔫坏,道:“确不确凿不要紧,要紧的是看那老匹夫如何应对。”
既然对方到处打造爱女心切的好父亲形象,那若是爱女尚未身死,身为好父亲的南宫家主,对这个活着只会叫家族蒙羞的女儿,会如何处置呢?
是杀,还是救?
叶霓了然,其中定然是一些倾轧争夺之道,这些她不擅长,既然谢长安这般做了,那她就相信好了。
两人正想深聊,却见乐章已经带着同窗往马车这边赶。
“此前瞧着不过是个勤学苦练的儒生,如今却学世家子,涂脂抹粉搔首弄姿。”
叶霓失笑,知晓这是在阴阳乐章。
“先敬罗衣后敬人,乐章兄想往上爬,总少不得像样的行头。”
她这话发自肺腑,可显然不合谢长安之意,只见冷心冷情的皇子冷哼一身,正欲发话,却被殷诚劝住。
“主公,该走了。”
“好,此事我晚些去找你。”
”嗯,自是如此。”叶霓安抚地补充道:“你爱饮奶茶,稍后我为你烹煮一壶。”
他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柔和了些许,两人走后,乐章迟迟赶来。
又见那车夫一脸魂不附体的模样,不由怪道:“这是怎得?”
车夫哪里敢提?只嗫嚅推诿称今日吃了馊饭,吃坏了肚子。
众人哈哈大笑,那矮胖的郎君道:“主子穿打补衣裳,下人吃馊饭,真真可笑,明日是不是还要当街行乞?若是遇上小爷,小爷多给二两赏钱可好?”
叶霓表示无语住了,现代那些狗血剧,里面的权贵子弟说话非常露骨,原以为是假的,谁知真碰上了才知事情就是这样。
有权有势是真的,没品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