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词怔住。
黎民百姓与他何干……
是啊。
这位曾经说匹夫有责的绝世神医——
现在告诉自己,黎民百姓与他何干。
“沈惜词,如果我不认识崔翰,不被他所伤,我断不会说这种话的。”
“我送你回去吧。”
沈惜词依旧怔在原地,一点不动弹。
“陶序月在何处,先生知道吗?”
“刚走,回京城去了。”
空气陷入沉默。
舞廉叹气,从小溪打水喝口,就在那里静静坐着。
他不知道自己要想什么,沈惜词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等到许久许久后,沈惜词才重重摇头。
“舞先生不愿帮惜词,惜词并不强求您。”
“但惜词接下来问您的问题,还希望舞先生不要骗我。”
他点点头,再喝一口。
沈惜词踌躇良久,还是问出口。
“那日在启明街的酒楼,您为何要接过夏星眠的箱箱黄金?”
“您真的,不重出江湖了吗?”
这下轮到舞廉愣住了。
他看向沈惜词的眼神多几分好奇,直接将茶杯扔到小溪中。
“偷听别人讲话,是非常不好的事。”
“惜词不是偷听,”她非常恭敬:“是真大光明的看。”
舞廉被逗笑,拜拜手将一黄金从桌下拿起,放在沈惜词眼前。
“我为药王谷尽心竭力,给我养老送终,也该是他夏星眠,甚至你师父该做的吧。”
“是,但当年您没要。”
他再次被气笑:“我现在缺钱花,成不?”
“我现在不是医生,我只想安安稳稳的死在一处被埋在一处,我拿五千两黄金都无人能管我。”
舞廉看看小姑娘,还是将最后一句话憋回去,换句稍稍温柔些的。
“惜词,我真的不想再出现于江湖了,明白吗?”
“不明白。”
“那便不必明白了。”
他终于动怒,指向刚刚那个大转盘。
“下去吧,别来找我了。”
沈惜词站在原地不动,抛出个问题。
“舞先生,您知道崔将军要重出江湖了吗?”
舞廉再次愣在原地。
“孔茗音作为他唯一的关门弟子,他多年的心头爱,都将他放出要与丞相府站在一起,”沈惜词的语气淡淡:“若是孔茗音有成就或有差池,崔将军定会出山。”
“崔将军能杀先生第一次,也能杀先生第二次。”
“如果先生认为能死在将军手下也算值得,那便想想当年的崔将军,是因何要伤您至此。”
他不转身,也不说话。
沈惜词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想回忆当年那段爱恨情仇。
“你需要我做什么?”
“无需先生做什么,只是帮惜词经营词茗堂就好。”
舞廉沉默,随即点点头。
“多谢先生。”
二人踏上圆盘前,舞廉回头看眼这里的景象。
“下次回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
沈惜词听去,接茬。
“先生想回来,自然什么时候都能回来。”
他微笑摇摇头,踏上圆盘——
慢慢消失于世外桃源前。
*
沈惜词与舞廉在街上一前一后走着,正巧看到在吃面的陶序月。
也不知是他真的不吃还是早已看见,她刚刚准备走过去,便见眼前人‘嗖’地不见踪影。
舞廉终于被逗笑,看向小姑娘的眼神也轻松不少。
“他不愿见你,别想。”
她皱眉,疑惑:“为什么?”
“或许是心怀鬼胎吧,”他看向离开的那条路,勾起嘴角。
若非没有沈惜词那一出,
他现在还在对沈秋意魂牵梦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