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这件事,倒是也同你沈惜词有些关系。”
沈惜词皱眉,坐在她对面。
“这是何意?”
白黎的袖继续扇着风,她看看旁边的绿植。
“你曾三次劝我不在干扰宋松,让我理解宋松,让我不再为难与宋松,”她的起身,逆着光只给对面人留下个背影:“我认真思考,觉得你说的也确实属实。”
“所以,除去宋松主动同我聊起,以及官场上的人主动前来寻找,我基本不再干涉朝廷一切。”
沈惜词点点头。
“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白黎回头一笑,又拂上那些盆栽绿植。
“不管是不是,现在也是了。”
看着沈惜词那若有所思的脸颊,白黎几乎是给她最后一击。
“沈惜词,我虽身不在朝廷,也不在管朝中繁琐事,但你不要妄想我弃相府而与三弟同仇敌忾。”
“我们不是一路人,即使我与相府决裂,你我都并非一路人。”
空气不知第几次陷入良久寂寞,而沈惜词不想再问,再劝那些不知说几千次,劝几万遍的话。
这些在一个有着信仰的人眼中,除去人家自己张口愿意分享,就算是万箭穿心也撬不开一句话。
“那便不是吧,”她眉眼弯弯:“我希望二嫂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这便够了。
“借你吉言。”
白黎拂花的手突然一顿,随即盈盈笑。
“我倒是很好奇,没有我的朝廷——”
“究竟能乱成什么样。”
*
月色,渐浓。
沈惜词拿着火折子点起蜡烛,一路护送到书房前。
自己今日不必将月例算的清楚明白,而是要考虑词茗堂之后的发展。
如今的词茗堂生意相当于整个京城最大,且并未像她想的那般被街坊领居各个刁难。
一切都在渐渐步入正轨,而她也不想只局限与治病救人。
药材能入药,也能做些其他。
譬如药枕,再譬如驱蚊。
都是那非上乘药渣的最好去处。
将这些利用起来,更能帮每个人找到合适的需求。
若是能在地方也开上这么几家词茗堂,让生意做到真正的东明家喻户晓,也算是了解沈惜词下一桩心愿。
近来走亲访友,也认识几个老板能够对接,沈惜词便想着手准备那药枕的做工。
而明日,便要拜访这第一位老板——
程起。
不错。
程起在药枕方面深耕,且颇有研究。
而这也将是沈府与程家闹掰几日后,程家与沈家人的第一次碰面。
沈惜词当时递交拜贴时,不曾想程家答应的那样快。
几乎是刚刚过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说妥当,约在明日见面。
如此快的速度倒是令沈惜词震惊。
谁知程先生究竟是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还是单纯就想听她究竟想说些什么。
满脑子的套路。
夜越来越深,沈惜词也逐渐意识到天色已晚。
她打开门,看着满天的星星与那灯火通明的屋子,不禁笑着摇头。
春花秋月何时了?
沈惜词的眼睛又瞥向门口。
依旧无动静。
因夜太深,连门卫都去后院歇息。
抬眼瞧去便是一片黑漆漆。
但天上的繁星依旧不减,好似在朝她眨眼睛。
沈惜词终于涌出一笑。
想来——
明日定是个令她开心的日子。
一定会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