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把牌刚打了几张,麻将室的门就被人大力推开,一个身高臂长面黑如炭的大汉从外面走入。大汉四十上下年纪,身高超过一米九,上身穿着印有“精武体育会”字样的背心,穿拖鞋,十足一个不修边幅落魄中年模样。
不过他一
进来,分坐各桌的打手全都起身行礼,嘴里喊着:“泰山哥。”
就连师爷谭都起身微笑:“你总算来了。你call机还是放在疯狗那里啊?”
“是啊,自己带太麻烦了么。打牌啊?正好看看。”
来人正是狂龙身边文武二杰之一,武胆泰山!
师爷谭的拜门恩师虽然是号码帮十四红棍之一,但是师爷谭本人并不擅长武斗。在江湖上行走,脑子再好也需要有拳头做支撑,否则注定走不长远。
狂龙远在海外鞭长莫及,师爷谭的拳头就是泰山。虽然江湖上都知道泰山是出了名的蛮横不讲理外加不懂人话,但是泰山有一点,师爷谭说话,他就肯做事。也只有坐馆狂龙和师爷谭,在他面前才有说话的资格。
泰山看了看这些小弟,又看到长脚蟹等人,脸色顿时一变:“你们瞎了!看不见叔公在打牌?你们什么辈分!这里有你们坐的地方?去门外站好!”
师爷谭一声轻咳:“是我让他们坐在这的。”
“哦……那就当我没说过。几位叔公,阿谭是出名的心疼小弟,你们不要见怪。”泰山说话间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三个老人尬笑回应。师爷谭看了看表:“你来晚了。”
“妈的,出门的时候,几个街坊唧唧歪歪的,问我看没看到他们儿子。自己的儿子看不住跑来问我?我骂了他们一顿,所以耽误了时间。这帮人真是的,明明是自己儿子不好,非要说是我儿子不好,说是被坚仔带出去乱搞,妈的,他们不乱搞哪来的儿子?自己儿子什么德性难道不清楚?没回家肯定是在哪个邨妹床上,自己去找啊,问我干什么。”
说话间他已经拉了椅子坐在长脚蟹身后,眼看长脚蟹打出手里的牌,连忙说道:“喂喂!叔公你眼睛花了,大四喜居然不胡?拿回来行不行?”
师爷谭又咳嗽一声:“叔公说你石硖尾那边不是清一色,你怎么看?”
“叔公没说错啊,屋邨么,搬进搬出的,没那么容易清一色。不过他们没胆子动二叔公。”
长脚蟹很清楚泰山的糊涂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蠢,立刻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和哪个字头打架啊?”
“打架当然是天天打了。前几天还把一个核桃的蛋散
肋骨打断了。不过没道理啊,他们要砍也是砍我,怎么会砍到二叔公头上。”
泰山挠挠后脑勺:“我这就让
师爷谭对这个兄弟毫无办法,只好冷声道:“稍安勿躁,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泰山这时却陷入了思考中:“核桃……没可能的,肯定不是。不对!我想起来了,有一伙从将军澳过来的,里面有个小妞想不开割腕自杀了,因为这件事那帮人还要闹事,被我打了一顿才不敢乱说话。想告我儿子?下辈子吧!不过那些人看着呆头呆脑,不像是敢杀人的样子。要我说根本不用那么麻烦,既然二叔公死之前和那小子打架,这笔帐就算在那小子头上好了!找个律师把人从警局保释出来,然后带到灵前砍死一了百了,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师爷谭摇摇头,泰山对沙皮狗看法不好,所以对沙皮狗的死没什么感觉。以他的智力,也不可能意识到这件事的后果有多严重。更意识不到,这是个多好的机会!
一个孝字堆扬名立万,打出九江街的机会!
沙皮狗那个老混蛋早就该死了!这次死的也算是时候,就当他为社团做的最后一件事!
这时候一名手下浑身雨水推门而入,朝着师爷谭走来,想要小声汇报什么。师爷谭摇头道:“这里都是自己人,大声说没关系。”
“警局那边有消息过来!”
一言出口,三个老人都木在那里,甚至不敢看那名通风小弟。
师爷谭面露冷笑:“说下去。”
“展惠光这次真的很卖力,准备对那小子用电刑。”
“靠!展惠光真够狠的!”泰山听到电刑,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师爷谭点点头:“你让他替我转告展惠光,如果姓陈的始终不开口,就给我电死他。只要能问到口供,天大的事,条四帮他扛!泰山,你带兄弟去警局外面,让姓展的看看我们条四撑他的决心,让他可以放开手脚做事。”
说完这话,他又看向三个老人:“三位叔公见多识广,听没听说过电刑啊?听说这东西是对付间谍用的,就算詹士邦,碰到电刑一样完蛋。不知道那个小子嘴巴够不够严,命够不够硬。能顶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