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勿忘我(下)(2 / 2)

所有的事情,都是金牙贵安排。

他安排了两批人,一批生面孔冲过去袭击林映秋。再让阿虎带东胜熟面孔打仔出来保护。按他想法,就是两边做戏,假装打一架,把生面孔赶走。

至于是谁的人不用说,让陈继祖自己去猜。他和水房交恶,与和合图龙王也有矛盾,谁的人都正常。江湖人也不可能打电话过去问,是不是你派人砍我女人。这种栽赃按说是万无一失。

为什么这么做金牙贵没说,这些人也不知道。

林映秋也搞不明白,金牙贵为什么要搞这种事,向自己示好。

她只知道这些人路数不正,大概率是冲着陈继祖来的。所以和余英男果断出手,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陈继祖听完介绍,心中已经明了。

金牙贵这么做,显然和那封请帖有关。

他不想参加宴会

,又怕得罪我,就故意搞这么一出想要左右逢源。

如果东字头输给水房,他可以说没参与这件事,让神仙别找他麻烦。

如果东字头打赢,他也可以用这件事邀功。东胜不是不帮忙,而是用另一种方式。派出精锐打仔保护林小姐,这难道不算立功?论功行赏的时候,不能少了东胜那一份。

金牙贵的身手不如黄少荃、脑筋不如雷啸,唯一可夸奖的就是敢想敢干,再就是身上这股子无耻劲头。

江湖规矩对他来说等于不存在,为达目的什么手段都用的出来,更是不把小弟当人看。

他的计划问题不大,唯一的变数,就是没想到林映秋和余英男身手这么厉害。不但控制住东胜的打手,还问出了实话。

林映秋也知道,自己最大的错误,就是把事情闹到警署。

“他们那些人伤得很重,大屿山又没有医院。这些人也答应了不会报警,所以送他们去警署免得死人。没想到把人送到警署以后,他们个个都说话不算话。和上次法庭作证那些完全不一样。还好,那些警察问了我的名字以后,就动手打他们。打到他们承认是自己弄伤自己,还签了字为止。都是帮派,怎么差这么多。”

陈继祖叹了口气:“金牙贵这个蛋散和老孝怎么比?老孝是号码帮正统,不守规矩面子就丢光了。金牙贵这个王八蛋连自己老大都敢杀,哪里懂什么规矩?做大的是这样,做小的就更不用说了。社团成员和演员一样,都是一个身份。人品性格行事作风当然各有不同了。不过你运气好,警署的人知道你是我女朋友,给我面子也是给黑鬼明面子。”

林映秋嗯了一声:“所以这次又给你添了麻烦。”

“我不怕麻烦,只是觉得没必要。你看出他们在演戏,也必要揭穿。把他们带回港岛,请他们喝酒。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了。会有专门的人做事,保证问得一清二楚,不需要脏手更不需要进警局。”

“这么说,是我又做错了。”

林映秋又有些消沉:“我是不是真的很笨,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帮不上你。我没有卢小姐那么好的家世,更没有她聪明。做什么都有问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你不需要和任何人去比。佳人那边,要不要我找人打招呼?他们看到你伤人,肯定被吓坏了,搞不好又要毁约。”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解决。我不希望被你看成废人。就算解约也无所谓,我去找其他工作了。”

“我知道,我也只是说说而已。”

嘴里如是说,心里则想着:这件事

还是得找卓瑶帮忙。

现在卓瑶是佳人的合作对象,几个节目都指望卓瑶拿收视率,她说话肯定好用。

还要拜托卓瑶一定要低调行事,不能让师姐知道,保全她的自尊心。

卓瑶人情没那么好欠,越欠越多,将来只怕也有的麻烦。不过为了师姐,只能豁出去了。

至于金牙贵……之前的账一直没算,这次正好一次性结算清楚!

金牙贵得到消息赶到医院时,时间已经是傍晚。又被陈晋宝抓到僻静处一顿恐吓,承诺不会继续搞事更不会上告之后才得以离开,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他扔下几千块钞票就匆匆离开,就连受伤的亲信阿虎都顾不上看望。

一群废物!

怎么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居然闹成现在这样,这可怎么收场?

江湖上玩手段从来不是问题,玩手段露馅才是问题。这帮饭桶把什么都说了,自己还怎么玩?

金牙贵想过去找朱家俊,但随即打消念头。朱三少那种人,只会让人做事,不会帮人过关。

随即又想到去福和酒楼参加宴席,带头请求重回东福门下换一条出路。

但是仇已经结下,这时候再去参加宴会可能真的是自投罗网。

再不然去投奔水房或者核桃?

自家身份实力都不上台面,认识的都是小角色,过档过去就是给小弟当小弟,那还有什么意思?

绞尽脑汁,最后只想到一条出路:逃!

社团的名册可以不要,账本和借据也可以不拿,只要拿上现金跑路就够了。

由于东胜现在依旧是以放高利贷为主业,陀地最不缺的就是现金。

带上所有钱,带着自己的女人孩子跑路去元朗,躲个一年半载没问题。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东字头和水房打出结果,到那时候再想办法。

黄包车来到堂口门前,金牙贵刚下车,人就木在那。

陀地门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继祖!

他怎么来了?

金牙贵转身想跑,但是刚一回头,就见赵子彬、刀仔两个在身后出现。

大家一起打过九江街大战,自然是认识的。

不等金牙贵开口,赵子彬已经嘿嘿一笑:“贵哥,好久不见。怎么,找你喝一杯,不是不欢迎吧?进去聊两句。”

两人说话的时候,已经来到金牙贵面前,一左一右抓住他胳膊,状似亲热地把人往唐楼里面拖。

陈继祖这时候才转身看向金牙贵,露出一丝笑容。

金牙贵只觉得毛骨悚然,周身血液几乎凝固。

当他被拖着进入唐楼的一刻,他又察觉到更严重的问题:在家堂口留守小弟哪去了?怎么一个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