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攸契刚准备起身去看看,就被郭教授一下按住了肩膀:“你坐着吧,我去跟他说说话。”
“让他别太在意这些。”陆攸契道。
郭教授点点头。
他刚一离开,齐母就把饭菜端来上来,“齐运”就坐在沉虔身旁,陆攸契夹在他们二人中间,特别是听着“齐运”说话声音的时候,总感觉十分微妙。
他有一种不真实感。
还没等陆攸契感叹到位,紧接着,这一顿饭的画风瞬间突变,被吃成了“大妈式午餐”。
齐母笑嘻嘻地给沉虔夹菜:“哎哟,多久没看到这么帅的小伙子了,来多吃一点,下午好有力气跟我儿子出去玩,对了,有没有定住的地方要不来我家住吧。”
“齐运”在一边不耐烦的叫着:“妈”
“你瞎起哄什么”齐母刚回头对上沉虔,又是笑得璀璨:“小伙子,你喜欢我们这里不其实我们这里民风很好的,刚刚在村里逛了逛吧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齐运”把筷子一扔:“妈你再乱说话”
齐母:“诶你这孩子闹什么闹啊碍着你了吗”
陆攸契蹲在一边被憋笑得肚子痛,齐铭也缄口不言,这看脸的世界啊。
沉虔倒是见怪不怪,安静地闭着嘴巴看着他们两人吵,等吵够了,再偷偷地把盛满菜的碗往陆攸契那边推了推,十指相合轻声道:“我可以问阿姨一个问题吗”
陆攸契丝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
齐母很是慷慨,就差再给他写一份实体了:“问问问,随便问。”
沉虔:“听说你们村里之前死了个人,死的是谁在哪儿死的怎么死的”
话音刚落,刚才还在哼着歌的齐母手上动作突然僵硬了起来,她一个没握稳,汤勺瞬间落地发出“哐当”一声,愣愣地看着沉虔,问道:“孩子,谁是谁告诉的啊”
“你是来专门打听这个的吗”
而一旁一直没发言的齐铭,早已经面色如灰。
双生 第七
一段时间内,都没有人再说话。
顿了顿,沉虔笑道:“听外面买烤玉米的老奶奶们说的,就只是好奇,来问一问,我比较喜欢听这些故事。”
听到这个回答后,齐母的心里像是松了一口气,齐铭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拍了拍她的胸口,道:“妈,没事的。”
沉虔依旧保持着笑容,仿佛察觉不出来这明显的异变。
陆攸契刚把碗抱了过来,才吃了两口,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凝固吓得一个手滑,差点把碗打翻在了地上,连忙双手一抓,才好不容易给稳住了。
他感觉这情况不太对劲,如果说作为村民,不希望外来人知道这里面的某些秘密,那是情有可原的。但齐家双胞胎的母亲反应未免太过于激烈,倒像是
陆攸契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倒像是他们杀的人一样。
“齐运”的脾气在这时候还不太好,直接冲着沉虔吼了出来:“喂你以为你在谁的地盘说什么呢”
这可不是什么很好的局面,虽说陆攸契对沉虔的武力值是不用怀疑的,即使再来一个村的人他都不会担心。但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还要带着外面的那位齐运办事,惹毛了本地人,会增加很多困难的。
陆攸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看向沉虔的时候多了一丝鄙视,心道:脑残,干嘛这么直接啊。
沉虔有一个小动作,就是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旋转他左手上的小指上的指环,每当他下意识地做的时候,陆攸契总会有一股莫名的感觉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还能说什么事”沉虔说话的声音很轻,一不留神就会听不见,还带着调侃的语调,“就你们刚刚在聊的啊。”
齐母在这个时候终于缓过气来,仿佛刚才那惊慌失措的模样从未在她的脸上展现过,中年的女人取下围腰,端正地坐在了沉虔面前,对两兄弟挥了挥手。
“齐运”把周围的窗户都关了起来,以防万一,还探出个脑袋望了望,然后“哗啦”一下紧拉窗帘,和齐铭一起出去了。
房间很暗,同样也热得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室内的温度似乎从刚才开始就不断在上升。除了相对而坐的两个人,就只剩下蹲在沉虔椅子边的陆攸契了。
陆攸契原本也想跟着出去的,这地方让他不自在,但他刚起身,就被突然拽了回来沉虔把他的鞋带一直踩得死死的。
于是,接下来的内容,已经在不经意间,被有些意想不到的人听到了。
女人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年轻男人,突然碰到了自己手边的一杯水,发了发愣,就叹了一口气,视线又直直盯住沉虔的手:“你是那边的人吧我可以给你讲故事,如果你还不满意,我甚至可以带你去,但有一点我不能保证。”
沉虔点点头:“你说吧。”
“我所看到的东西,只是通过我的眼睛看到的,但是是真是假,你得自己去判断,我只能转述给你。”说道这里,女人还揉了揉眼睛:“年纪大了,看东西不太准了,时间一久,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陆攸契抱着那碗未凉的饭碗,一边用沉虔悄悄递下来的筷子扒饭,也一边当起了桌下窃听机。
事情发生在一个晴朗的午后。
说是晴朗,不过都已经到达了这个地带,太阳光也只是当作装饰品对待,气温依旧冷得让人发指。而且年份距现在也比较久远,当时的村子,还不是现在这幅面貌那时候旅游不发达,是没有游客的,来的村外人,要么是考察队员,要么就是政府派来扶贫的。
齐母道:“当时来的是一群年轻人,基本上都是二十出头,那个年纪最大的,看起来也最有权威的,也莫过三十几岁。”
“他们来的第一天,就直接去找了村长,说他们是普光大学的研究生,导师带他们来做研究,没具体说是什么研究,不过说了我们也记不住,毕竟那是知识分子的事情。”
“他们希望能找一个向导,价格好商量,进山里去看看,采采风之类的。还提出了一个要求,说最好是年轻人,能有共同话题,路上不会枯燥。”
听到这里,陆攸契不由得背后一凉他也是这个大学的学生,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研究课题。
要么是这个女人已经撒谎了,要么就是陆攸契自己对外界的了解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