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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都不是他想要的一个声音在他的心里不断高声重复道。

小沉虔用他仅有的智力反驳道:“但是我不想,就是不想”

陆攸契突然冲他笑了一下。

与此同时,他们上升到了一个难以估量的高度,就连四周的空气都变得寒冷起来,席卷着人体的温度,带走最后的温暖。

沉虔突然抬头道:“哥哥,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了”

“嗯。”

怪物猝然放手

陆攸契在一路上都一直保持着搂着沉虔的动作,而这个动作,恰好在下落的时候方便他护住怀中的人儿,比他长了足足一倍的手臂搂着沉虔,全身都揉进自己的怀里,胸口与背部相抵:“对不起,我应该相信你,不然也不会死这么多人了。”

“你说的没错,那东西,是真的有用。”

时间倒退到三十秒以前。

陆攸契一边忍受着超重给身体带来的痛,一边思考着自己待会儿被摔下去的时候会死得多难看,危险关头,他反倒是没有了文学作品里面那些过多的抒情伤怀,没有所谓的人生感悟,甚至来不及去思考大义凌然,最后涌上心头的居然是:我干嘛作死扑过来抱住他

抱住了他,不仅两个都要完蛋,小沉虔还要承受着上托下拽的撕裂,不是更难受吗

现在这个世界,本就是人命如草芥。

可就在这时候,怪物做了最后的冲刺,被风带起的衣服扑腾到了陆攸契的脸上,锋利的拉链边划破了脸,刺痛使他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然后,他看见了从衣服兜飞出来的那枚指环。

沉虔说,他看见过棍子可以变成很长的刀,挥一挥就能砍死怪物。

江之幂说,那个男人偷走了重要的实验武器。

林海媛他们只看见沉虔把铁棍递给了他,可没看见,藏在铁棍下面的,还有这一枚小小的指环。

就是他了

沉虔瞪大双眼,他压根不知道陆攸契从是哪儿掏出这样一把的大镰刀来,足足比这位哥哥都还高了一个头,弯刀的长度比成年人伸展开的臂膀还要长,黑柄银身,仿佛还在咧嘴笑的骷髅镶嵌在连接处,宛如死神。

陆攸契落地的时候只是在地面轻点了一下,便将沉虔放了下来,无任何冲击。

他抓到指环的那一刻开始,整个人都已经处于了一种亢奋状态,在火车隧道里面做的梦突然在记忆里面变得清晰无比,那个小孩奋力挡在他身前的背影,那晃眼间就长大的面孔,窸窣的铁链声,以及那把可以割裂掉一切的死神镰刀。

就是他手上的这把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神明的存在,毫无疑问,那个神,肯定就是死神了。

“咔嚓”一声,那种企图摔死他们的怪物突然应声粉碎,模样比张玫还要惨烈。

所有在场的人都给愣住了。

怪物们仿佛感受到了这个人的威胁,全部暂停下了手上的杀\\戮,扑向陆攸契那画面就好似一摊黑水拖着长长的江流,涌入了一个人的身前,再被强行分流离去,升华散开。

大地开始剧烈颤抖起来,之前那铺天盖地的尘埃终于接近了。

林海媛不敢停下,固定错位骨,包扎,止血,上药,片刻都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已经从快速变成了惯性,跟不上思维,不住颤抖,额头上的汗水滑进眼睛里,却没有时间去擦一擦。

只有齐运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那家伙是神吗”

齐铭:“可能是吧。”

陆攸契在处在众人视线的中间,却听不到任何的赞美和惊叹,满眼都是那些怪物扭曲的面孔以及张玫死之前最后的染血表情,无数的尖叫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口气全部涌入了他的脑袋里,刺得浑身疼痛。

他的第一次杀戮,是为了保护人。

他的第一次杀戮,身边只站了一个沉虔。

他的第一次杀戮,也让所有人感到了害怕。

“他,他为什么比那些怪物还要厉”

“他手上的是什么镰刀死神救命啊我不想死”

“快跑那些怪物停下来了,我们快蹭现在跑啊”

自从所有的攻击被吸引到了他那里之后,剩下的人像是退潮的水,整齐,统而化一地逃离了。陆攸契真的将所有的伤害给扛了下来,而且游刃有余,整个战场上,黑黄色的土地中,只剩下他,沉虔,和敌人。

郭教授他们不安地站在大厅内看着这一抹白色的身影,被吞噬在黑暗之中。

江之幂蹭众人没注意,离开群体,侧身闪进了一个不起眼的楼梯里。

“他会赢吗”

无数课心暗自发问。

但又有一张小小的嘴巴坚定地回答道:“一定会,他一定会的。”

陆攸契此人,自打出生以来就没有什么英雄病,最装逼的事情也莫过于在高中的时候跟着班上的大哥大打过群架,当然是站在背后吆喝,然后被强拉浑水的那种,结果第二天就被请去喝茶,并且在警察叔叔面前发誓再也不敢了。

初来荒原,他也没有想过出人头地,但一个小沉虔的依赖,让他瞬间感觉自己其实是有那么一份力量的,虽然肩膀不足三尺,手掌不能遮天蔽日,心不能容纳整个山川河海,但放下几个朋友,兜住那么几份感情,还是够的。

他本该脆弱,本该懦弱,本该如同千千万万个平庸的人一样躲闪。

直到认识的人惨死在自己眼前,让他那份升起了一点点骄傲的小火苗瞬间扑灭,陆攸契才恍然发现自己有心,但无力。

要怎么样才能有力呢

只能接受其他的力量。

狂风来的时候,耳边的一切响动都消失了,但一个沉重的落地响声打破了这篇空白的恐惧,将灾难活生生地挡在了外面。

“都会没事的。”陆攸契自言自语道,“之前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可以,从现在开始,大家都会没事的。”

逃脱的人,会为胜者欢呼,却不会为败者哀叹,为先者惋惜,更不可能将心比心地去体谅挺身而出者的那一份决心。

他们只知道:“得救了。”

“能活下去了,死不了了。”

直到这一场末日的变动完全过去,陆攸契扛着那把骇人的镰刀走了回来,说出一句正常人能说的话,并对郭教授他们露出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微笑之后,众人才知道,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陆攸契的声音很累:“去看看伤亡吧,清点一下人数,我们准备离开了。”

靠着陆攸契活了下来,当然是会听他的话的,众人很识趣地没打扰他,各个分工办事,速度效率还是挺快的,他们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盼到了一个黑夜中能作为航标的光。

至此,沉虔还是紧跟着他。

陆攸契冲他没好气地笑道:“我是真的没力气陪你了,一边玩去。”

沉虔一屁股坐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