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教授:“”
看来今天真的是运气不好,所有的人都似乎要损他一两句才心满意足。
被方才那一阵打打杀杀翻云覆雨的异动给吓得跑回军区的周业楼,很合事宜地打了一个喷嚏,右手食指蹭了蹭鼻子,然后对着眼前这一群五大三粗的巡逻兵“小姨子”说道:“看看,以后真的得听哥的,不然刚才像那些大厦一样碎成灰的就是你们了”
入了夜,白天拥有的一切浮躁都已经尽数消失了。
整个世界都安安静静的,同样,也很平稳。
军区剩下的空房间不多了,周业楼算了算人数,林海媛单独住的话,其余只能两人挤在一间。沉虔心心恋恋了三年,肯定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混账小子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撒娇,眨眼之间就用上了泪眼汪汪,可怜兮兮地望着陆攸契:“哥哥,我怕,我想和你一起”
依照陆攸契性格,是肯定不会这么快就答应的,再怎么也得折腾他半小时左右,但可能是因为之前和林海媛吵过一架的缘故,竟然爽快的点头了。
“好。”
房间里面的设备很简单,但令陆攸契最满意的两点都有床很大很软和可以洗热水澡。
在外流浪了一个月,终于给从“变成野人”的边缘拉回来了。
陆攸契躺在床上,左右也是睡不着,就干脆盯着天花板上明晃晃的吊灯发呆,回想着这一阵发生的事情,正当困意渐渐上涌的时候,一股暖气混合着水雾就缓缓得飘了过来。
沉虔:“哥哥,我也洗好了,你还要用厕所吗我把灯给关了。”
“关吧。”陆攸契懒洋洋地抬着眼皮看了一下,突然撑起上半身,冲他招招手,“洗个澡怎么还把头发弄湿了快去把干发巾拿来,我给你擦擦。”
沉虔“噌”的一下就完成了吩咐,双手奉上干发巾,然后就老老实实地盘腿坐在陆攸契跟前,如果他有一条尾巴,现在肯定以及摇出残影了,好像只要多磨蹭一会儿,陆攸契就会反悔似的。
陆攸契被他逗笑了。
但之前那句话完全是出于一时兴起,完全没有想到小家伙会这么来劲儿,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陆攸契看着眼前这个湿漉漉的小脑袋,再看看手上的帕子,就一鼓作气的胡乱揉了起来。
其力道堪称可以拧断脖子。
陆攸契:“我会不会太用力了”
沉虔一点也没有觉得被虐待,还大有乐在其中的美滋滋:“没,就是脑袋有点疼。”
陆攸契:“”
他到底是被什么蒙蔽了双眼
陆攸契把干发巾往外一扔,闭眼就倒了下去:“好了好了,快睡吧。”
沉虔甩了甩头发,把最后一点水珠也甩下去,小心翼翼地钻到了陆攸契怀里,大有让他把自己当做抱枕的意思。
陆攸契:“哟,你都几岁了还要人抱着才能睡觉”
沉虔没有吭声,只是咧嘴笑了笑,看起来傻傻的。
这时候,陆攸契突然想起来沉虔之前的种种不良业绩杀掉了局长,独自对付江之幂,在深渊底部默默等待真的是这个傻小子能做出来的吗他到底是真的没心没肺的傻,还是城府太深
又或者,他仅仅是只想对自己表现出傻乎乎的一面呢
像是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宝物,陆攸契的嘴角和眼角一起弯了起来,无声息地笑了。
越想越开心,越回味心中就越是偷着乐,陆攸契拍了拍沉虔的后脑勺,笑道:“臭小子,别乱动,痒死了。诶对了,你知道对别来说,我是什么吗”
沉虔:“神明”
“咳咳,很好。”陆攸契故作正式地咳了咳,忽略掉了自己有多么不要脸这一事实,假象出一个高大上的场景,而实际上,他只是在被窝里和沉虔面对着面地说道,“现在本大神决定了,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来,不客气的说吧”
沉虔的眼睛里似乎闪着星星:“真,真的吗”
陆攸契:“我骗你干嘛是我骗你有糖吃吗男人就别磨叽,一个字说不说”
“要”
“要要要”
陆攸契一把按住他跃跃欲试往上顶的脑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就快说。”
沉虔深吸一口气憋在胸中。
陆攸契不耐烦地等待着,又有点开始后悔了。
沉虔:“我想,等以后大家都可以好好活下去了,不必再为性命殚心竭虑,人们之间再无算计,末日再无威胁,死者不去惋惜,生者不必留恋,做到真正河清海晏的时候,我的神明,也从孤寒的顶端走下来,放下一切包袱和沉重,和我一起看看人世间的冷暖,品尝百态中的酸甜苦辣。”
沉虔:“所以,无论你在哪儿回头,都可以看见一个我,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微不足道的我。无论我变成了什么,也会永远会在你身后。”
陆攸契:“”
陆攸契:“”
陆攸契:“”
沉虔起身,拉了拉他扯过去的被子:“哥哥,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没有听懂的话我再说一遍”
“还说什么说,你也不害臊”陆攸契背对着他,伸手“啪”地一下关掉了灯,骂骂咧咧道:“小孩子家家的,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歪瓜裂枣的东西,给我睡觉”
往昔 第二十九
末日第三年年底, 还活着的人已经不多了。
活着,外加能说话,能行动,能战斗,有斗志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城区最高总指挥层已经稀里糊涂地死绝了,他们自己都没有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乱世之中, 哪还敢奢望别人去帮他们一探究竟、剖析真相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也罢, 混吃等死地赖着也罢, 甚至是疯疯癫癫地做白日梦,反正,人的本性在这个最后的关头毫无隐瞒的暴露了出来, 高雅的人再也装不出冠冕堂皇的高雅,变成了他们自己过去最讨厌的模样。
一切都是那么平庸和相似, 高低贵贱也跟着消失了, 优越感和卑微感已经毫无意义, 要么是在大街上, 要么是在残破霉臭的筒子楼里,都横竖七八地躺着病态的生命体。
对,他们已经算不上是人了, 那只是一个目前还残存着生命系统的个体,说严重一点,或许连最基本的思考都不会了,唯独留下象征性的呼吸和心跳。
所以, 城区现在呈现出来的整体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