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堂堂一国公主,为什么会跟甄建这样的小人物合作,而且甄建还玷污了她的身子,他想破脑袋也不明白。
秦桓这是受大楚文化的制约,对阶级什么的太过看重,在他的眼中,男女婚配都讲究门当户对,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他不认为一个公主会跟一个小人物能产生感情,但甄建是穿越者,而伊丽莎白是英格兰人,对于这样的世俗制约看得很淡,所以秦桓就算想破脑袋也不可能知道真相。
贾正还在受刑,他嚎得嗓子都哑了,最后实在精力憔悴,昏死了过去。
张谦见状冷哼道:“用水泼醒”
立刻就有衙吏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提了一桶井水来,“哗啦”一声,半桶冰凉的井水泼在贾正的脸上和身上,贾正醒转过来,望着满是伤痕的双手,颤声直哭。
张谦冷声道:“贾正,已经铁证如山了,你快点如实交代吧,免受皮肉之苦”
贾正委屈无比,他也想要如实交代,可是他不敢啊,出卖秦桓的话,不仅他自己性命不保,全家都可能没命,可他现在临时又编不出什么理由,心中焦急无比。
一直在冷眼旁观的甄建见贾正已经受够罪了,基本可以抵消昨天打他的事了,于是决定推他一把,也好早点敲定案情,便忽然拱手道:“张大人,下官知道他为何要诬告下官。”
“哦”张谦目视甄建,道,“你说。”
甄建道:“大约九天前,伊丽莎白公主染上了风寒,病情很重,若是拖延下去,恐有性命之忧,下官上报给贾寺卿,让他请太医来为公主诊病,但他却诸般推脱,不派太医为公主医治,最后是下官亲自为伊丽莎白公主诊治,这才救了公主一命,贾正应该是怕下官将此事奏给皇上,所以想要先下手为强,诬告下官。”
张谦闻言失声惊呼:“竟有这样的事”
甄建点头道:“伊丽莎白公主就在此处,大人若是不信,可以问伊丽莎白公主。”
张谦和廖延都转头望向伊丽莎白,伊丽莎白不待他发问,便点头道:“是的,当时我确实病得很重,躺在床上都不能动,也不能说话,我其实也不知道贾正不肯为我请太医的事,还是事后甄建告诉了我,我才知道的。”
这时,一直在默默听的秦桓暗自思忖:“难道就因为如此,伊丽莎白公主才跟甄建合作的一来是报答甄建的救命之恩,二来也是惩戒贾正,不对,就算甄建救了她,她也不至于失了身还不怨恨甄建,女子的贞洁何其重要,她怎么还可能相信甄建的话”他还在为这件事纠结,因为他百思不得其解。
张谦问向贾正:“贾正,甄建说的可是实情”
贾正那个委屈啊,虽然这件事是秦桓交代的,但基本都被甄文压下去了,甄文和甄建都没有正式地上报给他,他原本可以推的一干二净的,可现在甄建给他想了这么一个理由,他必须接受,如果不接受,就要继续用刑
世上最让人憋屈的事就是明知道是个锅,还必须往身上背,贾正现在就是这感觉,这件事明明不是他的错,但他必须要把这件事给扛下来,结果他又会多一道罪名,没办法,他实在扛不住这些酷刑。
贾正无奈点头道:“是,甄建说的都是实情。”
张谦冷然道:“外宾公主重病,你为何不派太医诊治”
贾正解释道:“按照规矩,外宾患病,自有他们自己带来的医者治疗,想要让我们大楚派太医诊治,必须由他们自己向我们提出来,否则若是诊治出了状况,会出现很严重的后果,甚至会影响两国邦交,可英格兰的使者团中只有伊丽莎白公主懂我们大楚的语言,而我们大楚也没有人懂英格兰的语言,语言不通”
甄建忽然打断道:“我懂英格兰语,当时我已经与大人明说了,威尔士公爵委托我请医者为公主诊治,还签了授意书,只是贾大人根本不理会我。”
贾正郁闷无比,什么授意书,他连见都没见过,但他知道此事,因为甄文私下里向他说过情况,他现在只能替甄文背锅,道:“本官我当时并不相信你懂英格兰语,认为那授意书是假的,所以”
张谦忽然冷喝道:“所以你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致公主的病情不顾,甚至都未将此事上奏”
贾正此刻当真是欲哭无泪,只能低着头道:“我知罪了。”
张谦转头看向一旁负责当堂记录供词的官员,问道:“都记下了”
“回大人,都记下了。”
“给他画押”
那个官员上前把供词,印油还有笔递给贾正,贾正失神地望着供词,心中当真打翻了五味瓶,原本想今天堂审弄死甄建的,可万万没想到,挖了个坑,却把自己给埋了,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自掘坟墓吗。
他咬了咬牙,手持毛笔,在供词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姓名,还按上自己的手印。
第253章253章:又有外使来访
供词记录官把画押后的供词递给张谦,张谦看了一眼,递给廖延,廖延看了看,点头道:“可以结案了。”
张谦拿起惊堂木一拍,高声道:“此案经本官严明审理,查实,礼宾院举事甄建实属冤枉,无罪开释,官复原职;鸿胪寺卿贾正,诬告下属,辱没外宾名声,严重渎职,革职查办”
张谦闻言浑身一震,虽然之前有不好的预感,但他没想到会罚这么重,原以为最多只是暂且停职或者降职,没想到居然直接革职查办了。
革职倒没什么,查办可不行啊,他们这群贪官怎么可能经得住查,那不得扯出无数的罪名来,那么他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贾正惊愕片刻后,赶忙叫道:“相爷,相爷您救救下官吧,替下官向皇上求求情,下官求您了”说罢直朝秦桓磕头,额头碰在地上,“笃笃”有声。
“贾寺卿你别这样。”秦桓故作为难模样,叹息道,“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你可知道,方才皇上就在后堂听审呢,皇上得知你诬告甄建,气得写下四个字就走了,皇上留下的,就是革职查办这四字,你让老夫如何为你求情。”
“这是皇上的意思”贾正闻言目瞪口呆地愣在了那里。
张谦冷喝:“来人,把贾正押入大牢。”
廖延则道:“为甄建解锁,把甄建的官服取来。”
一众衙吏上前押走了贾正,贾正不反抗,也不喊叫,状若痴傻,一个衙吏手持钥匙上前为甄建打开了手铐脚镣,还有一个衙吏捧着甄建的官服,将官服双手递给甄建。
甄建淡笑接过官服,笑望张谦和廖延,道:“张大人和廖大人果然公正廉明,多谢二位大人为下官洗清了冤屈,不知可否借后堂一用,下官想要换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