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虽然云亲王确实有谋略,但谋反不是一件容易事,太上皇在位时,对他时时提防,他成功的希望,不足三成。”
甄建问:“万一他成功了呢”
金鹏道:“那金某只能离开楚国,远走他乡了。”
甄建道:“似乎也只有这个法子,言归正传,你此次前来道谢和请罪,总不能空口白牙吧。”
“当然不会。”金鹏微笑道,“此次金某带来了一千万贯,赠与甄太师。”
甄建闻言双眉一跳,一千万贯这可是个庞大的数目啊,眼下国库之中正好缺钱,财神就来送钱,当真是瞌睡了送枕头。
甄建沉默了片刻,忽然道:“金先生,一千万贯暂且不提,我想问你一句,你想不想为国效力”
金鹏闻言笑道:“甄太师说笑了,金某一介商贾,能为国效什么力”
“不,你可以的。”甄建道,“现在我们大楚正在制造一种大杀器,需要大量的铜,最近铜价攀升,就是因为朝廷大量收购铜的原因。”
金鹏微微点头道:“此事金某略有耳闻,原本金某还以为朝廷又要制造铜器了呢,便没怎么在意,没想到是制造军器。”
甄建道:“此乃机密,当今之世,出了秘器院的那些人,知道此事的人只有我和皇上,现在,你也知道了。”
金鹏闻言脸色一肃,似乎猜到了什么问道:“甄太师难道是想让金某为朝廷收购铜”
“正是”甄建道,“现在铜是有价无市,而且就算收的到,朝廷也买不起了,你乃天下财神,商队延伸至西域,在商场,你手眼通天,所以,这任务只有你才能完成。”
金鹏忽然起身,朝甄建拱手:“没想到金某有生之年还能为朝廷效如此大力,当真是与有荣焉。”
“坐下,且先坐下。”甄建赶忙摆手道,“此次任务机密,你切不可让外人知道,否则我不饶你。”
金鹏道:“甄太师放心,金某识得轻重,即便是做梦,也不会说出来。”
甄建点头道:“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守信之人,不过眼下朝廷要扩充军队,还要兴建海军,资金匮乏,目前能调拨秘器院的钱,只有三百万贯了,这还包括了那些工匠们的工钱,我自掏腰包,给你两千万贯,你想办法尽量多地弄些铜来。”
金鹏闻言沉吟道:“两千万贯已经很多了,只是甄太师所需的铜量显然不少,眼下大楚境内的铜器价格都大幅攀升,在大楚境内购铜只怕会很亏,金某觉得,可以去铁勒去购铜。”
甄建道:“冶金之术向来以我大楚为尊,铁勒能有多少铜器”
“甄太师若是这样想那便错了。”金鹏道,“铁勒虽然冶金术很差,但铁勒之前,那是匈奴,匈奴国对我大楚的铜器和瓷器都极为喜欢,匈奴大汗曾花大代价,兴建许多冶金窑坊,制造各种铜器,民间许多商人认为这是商机,纷纷效仿,私建冶金窑坊,引起了一阵风气,但他们的冶金之术实在不佳,最后制出的铜器,十之八九都是次品,这也导致了匈奴国诸多商户由盛转衰,举国财力倒退,那是二十多年的事,现在铁勒国内依旧有许多次品铜器,价格颇低,只要搜集回来以我大楚的冶金术稍加冶炼,必得精铜。”
“竟有这样的事”甄建闻言不禁欢喜感叹,“当真是术业有专攻啊,没想到你对各国的商业情况都了如指掌,既然如此,那你便派商队去铁勒大肆收购铜器,顺便带点东西去做做生意,还能赚上一笔。”
“诚然如是。”金鹏道,“甄掌柜无需出两千万贯,只需一千万,其他的钱,金某出,应该要不了多少。”
“好。”甄建道,“没想到金先生有如此报国之心,当真让甄建感动。”
“实不相瞒。”金鹏笑道,“年轻之时,金某也曾投过军,然而进入军中却发泄军队之中晦暗不明,十分愤慨,便毅然离开,后来便做起了生意,原本金某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为国效力的机会了,没想到甄太师给了金某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金某听说甄太师创造出一种杀器叫做火药,十分厉害,我们大楚之所以能够收复北方失地,火药建了奇功,现在甄太师说又要制造大杀器,想来一定不比火药差。”
甄建欢喜感叹道:“我大楚要是再多几个像金先生这样的人物,何愁难以振兴。”
“良驹还需遇伯乐。”金鹏由衷道,“大楚不缺千里马,缺的乃是像甄太师这样的伯乐。”
甄建充满信心道:“以后会越来越多的,大楚也会越来越强盛的。”
第二天,甄建便拨调了一千万贯给金鹏,金鹏离开京城,开始执行任务,这一次,他亲自带领商队前往铁勒,虽然他以前也曾随商队出商过,但这绝对是最激动的一次,因为这一次不是为了他个人,而是为了大楚,为了自己的国家,他的肩上,挑起了重担,这是使命感。
得到金鹏商队离开大楚的消息,甄建就满怀期待地在京城等着了,秦雪阳则忙于练兵,水军也正在兴建之中,虽然云亲王叛乱已经平定,但水军可不是为了对付云亲王而建立的,大楚拥有广阔海域,怎能没有一支像样的水军,第一批水军,十万人,战船五百条,组建如此巨大的水军,所损耗的资金是庞大的,朝中有许多人多次上奏劝谏楚黎,废除兴建水军的计划,毕竟就目前来说,水军是没有任何用途的。
甄建则认为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海域若不设防,如何能安心,那些持反对意见大臣们出于什么心思,甄建是知道的,这些大臣都是门阀世家的人,而因为要兴建水军,甄建斟酌之下,增加了一层商税,每年能增加国库收入一百五十万贯,这严重触碰到了门阀世家的利益,门阀世家是一支很强大的力量,有的家族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底蕴之厚,简直无法想象。
这些大臣,一直和甄建唱反调,其实甄建早就看不惯他们了,但甄建一直没有动他们,因为他们背后的实力太过雄厚,即便他掌握了政权和军权,也不敢对这些人轻易动手,否则牵一发而动全身,门阀世家可是非常齐心的,动了一个,其他世家必然也会跟他翻脸,眼下甄建志在平定蛮夷,不想把国内搞乱,等平定蛮夷,收复失地之后,一切稳固了,他自然会找这些门阀世家慢慢算账。
兴建水军的计划并没有因为这些人的反对而搁置,楚黎当然你是毫无条件地信任甄建,让甄建放手去干。
皇帝和甄建穿一条裤子,此事满朝文武都是知道的,门阀世家们自然也知道,他们为何还要这样做,他们只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这也是一种跟甄建叫板的姿态,有本事你动我啊。
甄建每次清理朝堂的时候,屠刀都避开了这些门阀世家的人,这也让众门阀越发猖狂,此次增加商税,让门阀们的收入大幅缩水,众门阀便暗中悄悄集会,要对付甄建,会上,他们表示很怀念秦桓,秦桓在位时,从未增加过商税,商人们闷声发小财,他们门阀世家发大财,大家赚得不亦乐乎,现在倒好,甄建横空出世,破坏规矩,建什么屁用没有的水军,钱不够,就花他们的钱,简直岂有此理
众门阀世家全都表达出了对甄建的愤慨,然而,到最后,商议对付甄建的时候,没人吱声了,说到底,他们还是怕死的,他们有他们的底线,甄建也有甄建的底线,甄建大权在握,不动他们,是有所忌惮,但如果他们敢对甄建动手,那么甄建肯定也不会跟他们客气的。
本来兴匆匆准备商议对付甄建的议会,最后不欢而散。
数天后,忽有快马来报,铁勒谴使来楚,三日后到达京城,甄建立刻命令鸿胪寺安排接待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