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1 / 2)

我指了指那个房间,我们来到后面的墙根处。二龙轻轻伸直腰,凑在窗户缝往里看。我紧张都快窒息了,深吸口气,学着他的样子也凑到窗户边往里看。

这一看,吓的我差点叫出来。

屋里面积挺大的。四面墙摆满了巨大的神龛,神龛上全是各种形态的佛,颜色也不一样,有黄色的,有黑色的。除了佛像外。最惹人注目一块格子上,放着许多红色和黑色的童子像。每个童子像大概都有刚出生的婴儿那么大,站在那里,密密麻麻不知凡几,这些童子像雕满了曲里拐弯的经文,眼睛涂着金色,看起来十分可怖。

二龙拉过我的手,用手指在我的掌心写了个字,是“古”。我顿时明白了,他说的意思是,那些都是古曼童。

墙上悬着各种金色和白色的脸谱,还挂着几张具有东南亚风格的唐卡,画的内容是东南亚的民间传说,颜色极其妖艳。

刚进来的这些教友排成三排跪在地上,他们前面端坐着三个人。左边是张四七。右边是一个穿着一身蓝色大袍,露出手臂的彪悍男子,他剃着光脑袋,连脸上都是纹身,两只眼发着诡光。

在这两人中间。坐着穿着一身黑的女人,面纱裹脸,只露出两个眼睛。

一看到她,我吓得胆都快裂了,非是旁人,正是窃取鬼胎无恶不作的泰国老巫婆。

这三人一个比一个恐怖,小屋里香烟渺渺,教友们谁也不敢说话,连咳嗽都没有,一片死寂。

张四七柔声说:“各位教友都是经过两年以上的学习和修行。都是一心向着佛理会,想追求更高的修为境界。”

教友们齐刷刷磕头:“还请会长大人指点。”

“过了今天这道试炼之槛,你们以后就是佛国的人了。”张四七摁动播放器的按钮,从里面传出泰语的经文声。声音是中年男人发出来的,声音低沉。音节宛转像唱歌一样,极为庄严,蛊惑性很强。

伴随着经文声,张四七道:“你们把衣服都脱了吧。”

教友里男男女女都有,大家互相看看。有些难为情。张四七柔声道:“不要害怕,人本来就是赤条条来到这个世间,只要心无恶念,身体不过就是臭皮囊而已。你们谁还放不下这身皮囊,那他就可以离开这里。无缘得到佛陀的指点,佛国大门永远为他关闭。”

有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第一个脱衣服,毫不避讳他人目光。脱光之后,我在窗外倒吸口冷气,这女人脸上和身上都是手术留下来的疤痕,身上那些零件割得差不多了,触目惊心。

张四七道:“大家都要跟王大姐学,王大姐三年前得了绝症,医院宣判了死刑。她来到了佛理会的大家庭,获得了重生,现在是会里的骨干。”

光着身子的王大姐嚎啕大哭:“谢谢亲爸爸,谢谢教会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要进入佛国,我不要再在人间受罪。”

有一个做榜样,其他人都把衣服脱了,除了这三个巫师,其他人都光着身子。

张四七让他们围成圈,都盘膝坐着。张四七朗声道:“合眼。”

所有人把眼睛闭上。那个穿着蓝袍子的彪悍男子站起来,拿出数个黑色绸布,把这些教友的眼睛一一绑上,让他们目不视物。

做完这些,张四七拍拍手,后面竹帘一挑,走进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这老者满头银发,目光矍铄。面放红光,保养得极好。

二龙一看到这个人,眼睛瞪大,赶紧缩头下来。

我知道情况有异,也蹲下来。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二龙问:“那老头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我摇摇头。

二龙说出一个名字,我大吃一惊。这老者是名副其实的权贵,以前担任要职,为一方大员,退了之后。家族经商,产业遍布海内外。此人能量之大,非我们这样升斗小民能够想象的。

二龙若有所思:“如果是他,凤凰居的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面临巨大阻力,倒也可以理解。”

老者双手合十,张四七还礼。老者问:“四七,现在开始吗?”

张四七微笑点点头:“时辰差不多了。”

老者也把衣服脱了,坐在众教徒的中间。

张四七来到神龛前,打开一个香炉,往手心倒了一些东西,看上去像是灰色的粉末。

他来到众教徒前,轻轻把手一拍,里面的粉末顿时激出,如同灰尘一般充斥着上下左右的空间。

泰国老巫婆打开电磁炉,小锅里咕噜咕噜熬着东西,配合上这股粉末,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

二龙一闻到此香,马上捂住鼻子,我知道不对劲,也学着他的样子捂了鼻子。

二龙从口袋里拿出两条手帕,扔给我一条,示意把鼻子挡上。

这是什么味道,怎么会这么香,好象在那里闻过?我竟然像喝醉酒一样,有些晕晕的感觉,味道比较熟悉,似曾相识。

二龙低声道:“一定要捂好鼻子,保持镇定,不要让香味把你俘虏了。”

“这是什么香水?”我疑惑地问。

“这不是香水,是毒品,学名叫彼岸香。”二龙说。

第一百二十四章 白骨精

闻听此名我大吃一惊,还是去年的时候,我曾经接过一个活儿,收尸大明星尔夫的女友。当时有过一番很恐怖的经历,发现尔夫前后认识的两个女人都在死前吸食过大量的彼岸香。这种毒品已经在市面上绝迹了,很可能私下里还有人买卖。

我和二龙紧紧捂住鼻子,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向里窥视。

彼岸香的香味如同灰尘一般充斥在房间,向这些教友的鼻孔里钻。教友们全都蒙着眼,陡然闻到这股味,一个个表情如同醉生梦死,全身战栗。有的女人甚至发出低低的呼声。叫个不停,显然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

我知道这玩意的厉害,当时为了找到尔夫前女友慕容青,我曾经吸过微量的彼岸香残粉,当时已经放了很久,药效早已损失大半,可就是这样,还让我看到了非常恐怖的情景,包括慕容青临死前的种种幻象,现在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现在屋里充斥着大量香味,这么多彼岸香闻下去会怎么样呢,有一条是肯定。这些人的神态表情,此时一定嗨到了极点。

我悄悄拿出手机,对着屋里开始拍摄,把一切都拍下来。

张四七在教友的身旁慢慢踱步,时不时摸摸这个,抚抚那个。所有人都陷入了迷幻之中,不停地叫着,仰头用蒙着黑布的眼睛看天花板,似乎正在窥视幻想里的天堂。

张四七拍着王大姐的肩膀,柔声说:“大姐,你看到了什么?”

王大姐快速喘着气:“外面有哭声,有很悲惨的哭声……我看到了,院子里有许多痛哭的人,他们全都迁出房子,一家人好几口子蹲在地上哭,堆满了破旧的家具……旁边是轰鸣的推土机,推倒围墙,推倒屋顶……墙倒房塌,人们被赶出了家,他们在哭,哭的很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