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2 / 2)

我吓了一跳:“你想干嘛?”

轻月道:“我手头有那一双筷子,要死的人我也能找到,咱们做个实验,看能不能进入另一个世界。确定那个世界究竟是不是‘佛国’。”

我身上像是窜起电流,嘴里发苦。事情逼到这里,靠一切推论已经走到了死胡同,要想突破就要做实验来验证。

“真要开启了世界大门,咱们谁进去?”我哑着嗓子说。

轻月笑:“如果真的开启一道世界之门,咱们现在还无法确定这个门的具体形式是什么。暂时把它想象成一道门。你想想安妮的失踪,如果她的面前突然开了一道怪门,你觉得她会主动走进去吗?”

“你的意思是,门开了以后,会是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我疑惑。

“或许吧。”轻月说:“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不过我会尽量保证你的安全。敢不敢做这个实验?”

他盯着我,让这么个帅哥挑衅,我来了狠劲:“得嘞,干了!老这么悬着也不是回事。”

轻月点点头:“我还要和师父说一声,如果没有问题等我电话。”

从他的办公室出来,我后背被冷汗浸透了。从他那里得到太多光怪陆离的东西,听起来就像是编小说,可依我的经历来看,一切都是真的。

开启了那道门,我进入佛国,我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这个佛国到底是个什么所在,到底是什么概念呢?

这件事要思辨的看,不能因为佛理会手段邪恶阴毒,就否定佛国的纯洁性。就是说不把手段和目的统一化。不能因为做医学实验死过人,就否定医学成果;不能因为两个情敌血拼,就否定被追求者那个女孩的纯洁。

想通此节,我忽然有些跃跃欲试,想见识一下佛国,难道那里真的全是佛吗?如果我真的进入佛国,遇到了真佛,我会问他什么问题呢?

在家等了两天,这天下午,轻月打来电话,给我一个地址,让我晚上之前务必到那里。

我一听就激动了,难道真要开启佛国之门了。

我简单收拾收拾,打车过去。地址是在江边别墅群,进了门岗,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家。这是一栋富丽堂皇的三层大别墅,敲开门后居然有保姆把我带进去。我说明来意,保姆把我带到二楼的房间。

看起来像是书房,四面环墙都是高高大大的橡木书柜,玻璃门里放着很多大部头的书。红木书桌,老式的台灯,满室飘着书香,很有些气氛。

我看到轻月站在一个半躺式沙发前,沙发上还有一个人。这个人穿着睡衣,满头白发。垂垂老矣,他吃力地看看我,又闭上了眼睛。

轻月让我过去,说道:“这位是庄先生,是我师父的一个客户。他现在大限已到,不想苟延残喘,我把我的计划向他和盘端出,他答应帮助我们。”

看着这个老头,我不知是什么滋味,这老头快要死了,他要用死亡来帮我们打开另一个世界的门。

“老先生,谢谢你。”我说。

庄先生始终没有睁开眼睛,他说了一句话,口齿还算清楚,思维很缜密。

他对轻月说:“小月。你想过没有,另一个世界你们将怎么过去?”

“全无概念。”轻月说。

“会不会像我这样死亡?”庄先生说:“我们一起灵魂出窍,我的魂儿下了地狱,你们的魂儿进入了天国。”

轻月摇摇头:“应该不是。佐藤、安妮、黑哥的案例都说明,他们连肉体一起消失了,这个叫肉身赴灵。”

“什么是肉身赴灵?”我问。

轻月说:“这是传说中的一个大神通。庄先生说的,人死了魂儿就走了,而肉身赴灵是,连肉体带灵魂一起走。”

“那会怎么样?”我好奇地问。

“不知道。”轻月摇头:“传说中的传说,典籍没有任何详细的记载。”他拍拍我:“齐翔。我们是先驱者。”

我打量了一下屋子:“可惜啊,没有第三个见证者。”

轻月笑笑:“就算把整个过程拍下来也没用,拿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大家都会认为是后期p出来的。我们做这个的目的不是给什么人看,不是要得到承认,而是为了验证。”

庄先生忽然说道:“好一个‘证’字。我要死了,现在有一个感叹,人的一生就是在修行,没有启悟的人浑浑噩噩,有人则会启悟,启悟后就要通过红尘的修行去‘证’。”

“证什么?”我问。

此时的气氛让我有些沉迷,一间密室,面对两个生活的智者,我们在责问人生,在责问生命的意义。这种机缘,很多人一生都遇不到。

庄先生闭着眼说:“证世间,证世人,证自己,最后的结果都是为了一个字,‘堪’。王阳明的话说。格物致知。证是格物,槛是致知,最后导向一个知。用市井语言来讲,就是活明白了。”

“庄先生,你活明白了吗?”我问道。

轻月看我。我脸红了,这个话题不适合问一个老人,太唐突太没有礼貌。

庄先生笑了笑,他靠在沙发上说:“心里明白却做不到,假明白而已。”

“明不明白又怎么样。”轻月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明不明白都要过着每一天。”

庄先生道:“其实我挺渴望死亡的,它会给我带来安宁,或许会让我开始一段新的生命体悟。”

轻月哈哈大笑,庄先生歪歪嘴角笑了笑,再也不动了。已经溘然长逝。

我看看轻月,心中骇然。轻月做了个手势,指着前方:“齐翔,你看。”

我抬头去看,在庄先生死亡的沙发对面。墙上挂了一面西方风格的古镜,镜子边缘插着那两根黑色筷子。

我情不自禁走过去,来到镜子面前,轻轻抚摸镜面。我抬起头,看到墙上的钟表指向晚上的九点二十九分。突然头发晕。迷迷糊糊什么也看不见了。

等我使劲眨眨眼睁开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站在一条走廊里。

这条走廊不知有多长,左右两面黑洞洞的,不知道是墙,还是黑森森的雾气。浓浓厚厚。

走廊亮着灯,却看不到任何光源。我摸索着前行,走了没多远,停下脚步。我看到在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人。我犹豫一下走过去。到了近前倒吸口冷气,这是个很风骚的女人,身上半裹着浴巾,露出白皙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