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节(2 / 2)

他们在纸钱布置的警戒线之外,不敢进去,在夜风中跺着脚打哆嗦,不知是不是要熬一宿。

我和藤善来到后院的墙边,藤善指指围墙,他让我蹲下,双手相叠。他退后几步,一个冲刺踩着我的手登上墙头。双脚骑在上面,俯下身拽我。

我现在身手也可以了,登着墙拉住他的手,借力往上攀爬,他一使劲把我拽上来。

我们坐在墙头往下看,院子里黑森森的,没有人走动,连狗都藏起来了,一阵阵的哀乐和丧戏从院子后面传来。

我们纵身从墙头跳下来,进了院子,藤善做手势示意不要出声。我们猫着腰一路小跑到了后面。

老刘家确实有钱。这里仅仅只是他们产业中的一块宅院,没有别墅而是四五间大瓦房。西南角亮着灯,有人影晃动,门口还有几个人在抽烟,烟头一亮一灭的。

我们沿着墙根来到台阶下面。没敢轻举妄动,先仔细听着。

哀乐的声音正是从这间房里传出来的。

抽烟的那几个聊了会儿天,熄烟头进了房门。藤善一个纵跃跳上台阶,猫腰来到里屋的窗户下面探头往里看,只看了一眼就招手让我过去。

我深吸口气。学着他的样子猫腰前行来到窗户下,也探头探脑往里看。

房间是空出来的柴房,四面是红砖墙,其中一面墙上悬着三张大布,从最高处落到地面。三张布上分别画着三幅色彩极为艳丽的画。有点像唐卡。

三幅画都是佛教题材,每一幅画的主体都是一尊佛。只是这些佛极为妖娆,和平时寺庙里看到的不一样。它们脚下云雾缭绕,身披彩带,周围布满狰狞的小鬼。在云雾中找张牙舞爪。

屋里坐着几个人,有的正用毛笔在纸上画一些极为诡异的图案,有的正在扎纸糊的东西,还有的在调试共放,让哀乐的声音更大。

这时我们看到一个人。正在先前在院子里穿运动装的人。他面目阴沉,正蹲在地上抽烟,手里不停摇着一个铜铃铛。

第四百零九章 黑书

一看到这个人,我赶紧缩回脖子,靠在窗根下,心砰砰乱跳。

藤善也看见了,他也不敢再看,生怕那人看到我们。

屋里是各人忙活的声音,除了哀乐和丧戏,就是滴铃铃甩动铜铃,没有人说话的,似乎都在专心做自己的事。

我碰碰藤善,做了个手势。我们两个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我的手势他明白,我问他现在该怎么办。

藤善靠着墙根,伸出左手,用右手食指在左手掌心写了个字。我马上就明白过来,他写的是个“等”字。

我曾经和藤善深入过王时玮的老巢腹地去盗墓开棺,我对他的身手和临场判断非常信服,这是个很有经验的家伙。

他让等就等吧,我们坐在墙根下。阴风阵阵,黑暗漫无边际,今夜晚间格外的黑。

又黑又冷,又不敢弄出声响,特别遭罪。不知不觉等了一个小时。哀乐声渐渐淡去。屋里铜铃声渐起,有人开始说话。

仔细去听,却听不出说的是什么,像是某种很偏僻的方言。

藤善让我别动,他一翻身趴在窗户下面。小心翼翼探头去看。看了半晌,也不知在看什么,又缩回身子。

我拍拍他,做了个“该怎么办”的手势。藤善没了主意,暗示我继续等下去。

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接近午夜。里面没了声音,等了片刻,还是没有声音,那些人应该都走了,灯随即关闭。

我和藤善没有轻举妄动,又熬了十几分钟,屋里仍旧灭着灯,肯定是没人了。

他趴在窗户上往里看了看,轻轻一推窗,并没有插,应声而开。

“进!”他低声说,一纵身跳了进去。

我正要站起来爬窗户,突然眼皮子狂跳,不知是左眼还是右眼,心特别慌乱,像是掏空了一样。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深吸口气,晃晃头,提醒自己不要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站起来把住窗框,纵身翻进屋里。里面没有灯,黑漆漆一片。我和藤善不敢用手电。只能借助外面的月光朦朦胧胧去看。

对面墙上是那三块类似唐卡的画布,黑暗中浓艳的色彩使佛陀栩栩如生。靠着左面墙放着一尊巨大的神龛,左右两盏长明灯,都是熄灭的。神龛旁边摆放着两个纸糊的童男童女,大晚上看过去能吓出一身冷汗。

我们来到神龛前。看到上面贴着巨大的字“奠”。最里面的墙上挂着类似镜框的东西,应该是遗像,可看上去黑森森的,又不太像。

藤善胆子有多大吧,他看出了古怪,伸手进去想把这块疑似遗像的东西拿出来。

刚碰到镜框,外面忽然响起铜铃声,声音来的很快,到了门口。藤善急促对我说了一声:“关窗,藏!”

他掀开神龛下摆的布帘,缩身藏了进去,他到是机灵,可那里的空间只够藏一个人的。

我暗暗叫苦,使出天罡踏步来到窗前,再想爬出去已经晚了。门开了。

我看到角落有张桌子,赶紧藏在下面,趴在地上看着。

门外进来一个人,我这个角度看不太真切,只看到双脚。这人举着一盏蜡烛灯,走的很慢,火苗微弱,在黑暗中来回闪动。

也怪了,随着他走进来,像是跟进一股阴风,屋里气温迅速降低,我冻得瑟瑟发抖。

这种冷属于阴冷,冷气往骨头缝里钻。

我抱着肩膀大气都不敢喘,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那人端着蜡烛灯来到神龛前,点燃左右的长明灯,屋里亮堂了一些。

我缓缓挪动身子,想探出头往外看。此刻屋里弥漫着黑雾,两盏长明灯像是飘在遥远的海外,我擦擦眼睛只能勉强看到神龛前站着人。

看到他,我顿时倒吸冷气。正是那穿着运动装的怪人。

他站在神龛的供桌前,默默有词,不知在说什么。探手进神龛里,捧出一个黑坛子,上面贴着黄色的封条。

他缓缓撕开上面的封条。屋里温度又下降了几分,黑雾更加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