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憋不住了,笑了两声才继续说道:“然后他就说,范阳郡王也快不行了,大家别着急,还有机会!”
不知道这句安抚是否真的起到了作用,人潮是没有先前汹涌了。
但顾盼儿怀疑,外头的人是被陈景同“吓”住了。
反正当时在场的顾嘉良和柳家叔伯都被惊呆了。
他们虽然把王公贵族的葬礼当做青云梯,但有些事能做不能说,尤其这话还是从礼部侍郎口中说出来的。
他们首先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其次开始怀疑陈景同究竟是怎么当上礼部侍郎的。
哦,他是被贬下来的呀!
那他先前怎么当上礼部尚书的?
林婉婉直言道:“他俩有仇?”
吴岫病重已久,这在长安城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上次吴愔索拿长安绝大部分太医和大夫,差点要了这位远房叔祖的命。
事实是事实,但说出口,总觉得有几分诅咒吴岫的嫌疑。
顾盼儿摇了摇头,“不知道。”
吴岫过去身体一直硬朗得很,都说他的病是因为远赴并州为吴越操持继位大典落下的。
但自从他抱病后,无论是远在并州的吴越,还是留在长安的杜和儿,都只是礼节性地问候一番,并无其他特别的表示。
吴越隔着千山万水,杜和儿为人侧室,正该谨言慎行,一切似乎都在情理之中。
事实上,陈景同和吴岫没仇,说起来,只是一点单方面的小“怨念”。
哪怕他没有苏文德那么敏锐的直觉,但数月时间,各方的表现,足够让他看明白一些事情。
好事者将这件事上报给吴杲,结果非但没有怪罪陈景同,反而体恤他在礼部呕心沥血、尽心竭力。
毕竟吴岫已经病得够久了,提早做些准备总比到时候手忙脚乱要好得多。
接下来几日,柳恪在礼部衙门挥汗如雨、一丝不苟地进行着严苛的训练。身形比之入选时,瘦削了几分,所有人都只当他是训练辛苦,方才轻减了。
他不过是去方便一趟,重新踏入熟悉的训练场地,周遭的氛围却仿佛瞬息之间凝固成了寒冰。
礼部官员原本或轻松、或专注的神情,此刻竟如出一辙地变得僵硬无比,就连那些平日里活泼跳脱的挽郎们,也一个个噤若寒蝉,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柳恪敏锐地察觉到,定有大事发生。悄然靠近身旁一位同样面露惊色的同僚,压低声音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位被问的同僚,神色复杂地瞥了柳恪一眼,声音更低了几分,仿佛害怕惊扰了什么不祥之物,“范阳郡王薨逝了!”该不会真是被陈景同咒死的吧!
这些官宦人家子弟,比谁都明白一个道理,一朝天子一朝臣。
他们都是陈景同做主入选的,两方暂时绑定在一起。
如果陈景同倒了,他们的挽郎资格会不会也因此被取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