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御史记性真好,杂家佩服。”
“可是,陛下是让杂家来传口谕的,你不去,就是抗旨,也是卢祖尚行为。”
程俊肃然纠正道:“卢祖尚行为,那是答应了之后,又反悔。”
“我一开始就没答应,怎么能算卢祖尚行为?”
张阿难忍不住道:“抗旨也不行啊。”
程俊双手一摊道:“我这不是还没接旨吗?”
张阿难见他怼了回来,只得说道:“程御史,杂家实话跟你说,看陛下那态度,不把太上皇请过去,这宫廷晚宴就开不下去。”
程俊问道:“非得太上皇过去?”
张阿难严肃道:“不是非得,是必须。”
程俊皱眉道:“那请太上皇,也不一定非得我去啊,别人去不一样?”
张阿难认真说道:“陛下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他本想让长孙尚书去,但是,长孙尚书说,谁把太上皇送进太医署的,就由谁去请,这叫解铃还须系铃人,然后陛下就同意了。”
“......”
程府门口,霎时一静。
程俊凝视着张阿难,问道:“长孙尚书真是这么说的?”
张阿难重重点头道:“杂家还能骗你不成,千真万确。”
程俊哦了一声,摆手道:“你回去跟陛下复旨吧。”
张阿难问道:“太上皇那边......”
程俊沉声说道:“我去。”
张阿难顿时松了口气,满面笑容道:“告辞!”
说完,他骑上马匹,飞也似的朝着皇宫方向而去。
程俊望着他的背影,沉思了两秒,随即回到府中,换上了自已的新官袍,紫色官袍。
有戴好属于“侍御史”的獬豸冠。
准备完毕之后,程俊方才牵出汗血宝马‘阿道夫’,翻身上马,朝着怀德坊外而去。
皇宫之中。
甘露殿,李世民坐在龙榻御座上,低头写着什么,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见张阿难走进来,直接问道:
“跟程俊说了?”
张阿难点头道:“说了。”
李世民放下紫毫笔,好奇问道:“程俊怎么说?”
张阿难道:“他开始不答应。”
李世民了然,就知道他不会答应,问道:“后来呢?”
张阿难接着说道:“后来,奴婢按照陛下的法子,跟程御史一说,程御史当即就同意了。”
李世民闻言,抬手揪住下巴处的胡须,露出一副已然掌握了御人之术般的笑容,说道:
“程俊这小子,给他找点事做,他是一百个不乐意。”
“但要是告诉他,有人在背后找他的麻烦,你就是不让他去,他也非得去。”
张阿难恭维道:“陛下慧眼识人。”
李世民笑容更浓厚了几分,说道:
“派人去盯着程俊,看看他到哪了。”
张阿难当即领旨,走到门口,叫来一名年轻宦官,说道:“你去查一查,程俊到哪了。”
那名年轻宦官领了一声诺,便快步离开。
没过多久,他去而复返,将消息带给了张阿难。
张阿难一听,眼睛都睁大了几分,旋即快步走入甘露殿,对着龙榻御座方向说道:“陛下,奴婢派人打探清楚了。”
李世民低头在纸上写着字,闻言头也没有抬一下,直接问道:“程俊到哪了?”
张阿难喉咙攒动了一下,低着头说道:
“程御史他......到长孙府了。”
李世民猛地抬起头,一脸错愕看着他,随即嘴里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