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查,肯定会牵出无数的事来,绝非他能够应付的?
他需要帮手。
去哪里找个人帮自己呢?
何真也觉得非常的痛苦。
小船靠岸后,他又付给船家五钱银子,才让他离去,然后一个人上了岸,慢慢朝客店的方向而去。
一道人影忽然闪过,抢了他的包袱就走,何真哪里容他走脱,急追几步,一把摁住对方的肩膀:“嗯?
”
“他妈的。”那人大概没有想到他会这样,不由转头瞪了他一眼,“你这人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
“拿来。”何希把包袱取了回去,就着月光看见这人贼眉鼠眼,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体判断去,这个人,不是什么寻常窃贼。
“兄弟,如此好的功夫,为何为贼?”
“嘿嘿,”对方冷笑,“如今这世道,笑贫不笑娼,做贼怎么了?”
“你即便要做贼,也得盗亦有道,为何不去偷富户,达官贵人?只是冲贫民百姓下手,算什么本事?不是恃强凌弱吗?”
“盗,亦有道?”对方似乎是不曾听见过这样的新闻,瞪大眼睛看着他。
“难道不是?”
“来,”何真继续拍着他的肩膀,“兄弟,咱们喝酒去。”
何真的反应显然大大出乎对方意料,对方大概想不到,他偷了人家东西,这个人非但不数落他,没有把他揪去送官府,反而邀他喝酒,这样的气度,确实不是寻常人。
两人便去了何真暂住的那家客店,店家看着何真,就像看到财神爷,忙里忙外,但凡何真要什么,总是一步到位。
何真要了壶酒,几个小菜,便和那人喝起来。
“就算这年头日子难混,也不能做贼不是?”
“兄弟这话,说得对,那我从此以后,跟着兄弟混,兄弟要我做什么?”
“你喜欢偷东西不是?”想起他那灵活矫健的身手,何真心内一动,何不让他先去探探路呢?
“嘿嘿,嘿嘿。”对方只好傻笑。
“这样吧,你去马县令后院里,看见有什么好的,只管捎出来,倘若能拿到什么黑帐本自然更好。”
对方一听这话,酒意顿时全醒了,瞪圆了眼睛看着何真:“你,你要我去偷马县令?”
“怎么?”何真楞他一眼,“
你个龟儿子,做下三滥的事那么上劲,轮到动真格的,你小子就怕了?”
“我。”对方开始搔脑袋,“马甲五那个东西,赚银子狠,防范也狠,要说偷呢,自然也能上手,只是,偷了之后不清净,只怕千里之外都会被追缉,这桩买卖干不得。”
“真不愿意干?”
“不愿意。”
“好吧,”何真摸摸鼻子,“我也不勉强你,等吃完这顿饭,你自己起开吧,愿意上哪去就上哪去。”
对方皱着个眉头,定定地看着他,许久,深吸一口气:“我说兄弟,你到底是干嘛的?瞧你也不像缺银子花,怎么就打上马甲五的主意了呢?”
“怎么,”何真摸着下巴,“我就打马甲五的主意,才不像你,只会找一些软蛋下手,却对硬货无能为力,像你这种人,在道上也混不长。”
“你——”那人被他激得腮帮一鼓一鼓,许久才道,“懒得理你。”
说完,他起身就走了,何真还是坐在原处,慢慢地喝着酒,吃着肉。
好酒喝着,大块肉吃着,日子才叫美。
“客官。”店家走过来,慢慢地收拾家伙,好心地对何真道,“我说你怎么跟那个家伙搭上线了?”
“怎么?”何真睨他一眼,“你认识那家伙?”
“他是后街出了名的二晃子,手脚不干净。”
何真肚里暗笑,他要是手脚干净,估计还干不了他说的活儿。
店家揣摸不清他的意图,但还是把桌子抹干净。
“给我送一盆热水来。”何真起身上楼,撂下句话。
“好咧。”店家爽快地应承。
进了房间,何真脱掉鞋子往床上一躺,舒服地吸了口气,爽,真爽,想不到出去一趟,竟有这么多的收获,好个马县令,真是敛财有方啊,如果今天那小偷不愿意接岔子,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