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晴妈凝伫着女儿一头乌油油的长发,用一把木梳一上一下地梳着,女儿柔软的发丝,就像儿时的妙晴,两颊红扑扑的,梳着一条马尾辫子,一下课跑回家,还在喘着气呢,朝她摊开小手,嘴里嘟囔一声,妈我肚子饿了。娇滴滴的小人儿,一晃眼就要作他人妇了。她想着,拢了拢自己夹杂着几根银丝的头发,笑了一笑。
“妈。”妙晴微红着眼,镜中眱了她一眼,“你怎么哭了?”
“妈,这是喜极而泣呢。”她揉了一揉发红的眼圈。
妙晴妈替她梳完了头发,便交待了几句,走出房间,轻轻地将门带上。
她自工作以来就搬出家一个人居住了,如今在这属于她的小房间里,虽然陈设已与她念书时不同,堆满了杂物,但是这里到处漫溢着她熟悉的气味。她举眼望一下悬挂着的白婚纱,想到明天就穿着这件白婚纱,成为世间最美丽的新娘,可以挽着最爱人的手臂,不禁抿着嘴一笑。
她熄了灯,钻进被窝里,被子有着太阳晾晒过的味道。是关爱的味道。风雨过后就是彩虹,她一直都笃信。
一大群人簇拥着他们两个,一对璧人。乔泓希欣喜
之余不免夹带着一丝疑惧。清心会不会来?想到这里他的心微微地一沉。身畔的妙晴正往他眱去,他忙正了一正脸色。
闪光灯卡嚓嚓地作响,照耀的人睁不开眼。朦朦胧胧中,他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尽管那人一身黑衣黑裤,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但是他知道她是谁。
她款款地走进他。他看见她宽檐黑纱帽子底下那张搽得雪白的脸,涂着一张烈焰红唇。她徒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将自己装扮成参加葬礼的贵妇。
她的手臂上一袭黑色缎面手套,直抹到膀上,隐约透露着肌肤。她双手捧着一个白色的礼盒,上面扎着一条水蓝色的缎带。
“送给你们的,祝你们白头偕老,永远像今天这么幸福。”她唇角微瑟,挂着一抹笑意。是不怀好意的笑。
妙晴直勾勾地注视着她,觉得她这句话似乎别有用意。曾经的闺中好友如今却变成一对敌人。她扎煞着手不敢去接。
还是泓希双手接了过来,捧在手里,并不重的。他谦逊地笑笑:“今天很高兴你能够来。”
“我们能不能照张相?”清心将帽子往下压了一压。
“可以。”泓希招呼她。两个
女人一左一右地夹在他的两旁。然而妙晴的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她不断地抚着自己垂落的乱发,一面焦躁不安的挪移着身体,连肚子里似乎也很不舒服似的。
照完相之后,又有几个亲朋好友过来与新人寒暄祝福。等妙晴应酬完他们之后,再举眼一睄清心,发现她已经不知所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