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看起来很舒服,清晨的阳光不刺眼,趴在外面的窗边像一个想讨糖吃的的小孩子一般,细细看着的时候就会发现阳光一点点从窗台洒进来了,窗帘、床单、家装看起来都是一个风格,最主要房间足够大,足够大的双人床,连书桌都是左右两只椅子,书柜里满满摆着医术,看起来有些年代感了,还有一个看起来并不大的衣柜,王熙河是挺喜欢这种感觉的,像家。
金城知也觉得十分满意,看儿子站在门口环顾了好几眼以后才开口问人:“小时候你卧室的装扮记得吗”
“我记不记得都不重要,重点是你肯定不记得。”王熙河走到衣柜面前拉开衣柜去看里面的内饰,却意外发现一侧的衣柜是空的,进去以后是一个小卫生间,还可以洗澡,顿时觉得更满意了:“而且那也不是我卧室,充其量是宾馆的一个房间,江北哥替我付房租,我免费住着罢了。”
王熙河其实不太敢跟金城知对视,站在金城知面前跟站在别的地方根本就是两种感受,王熙河知道自己心里拘谨,但是只要不看金城知的眼睛,他就觉得自己有反驳的权利,或者说是敢于反驳和顶撞。
身后忽然安静下来了,王熙河朝着衣柜站,本身就站在一个角落里,如果想换个位置去观察别的东西必然是要先转身的,而一转身说不定就会看到金城知,他甚至听不到金城知站在那里。少年微微蹙眉,右手压着衣柜的门慢慢合上,空气里似乎也因为这片刻的安静而充满了尴尬的分子。
王熙河慢慢转身过去,他担心金城知可能会生气瞪着他,可王熙河又担心金城知不看他甚至无视他,房间里的气氛有点奇怪,不知道是不是王熙河的错觉。王熙河本来准备从左侧转身,因为他预测金城知可能会站在右边的位置,等余光一看到金城知的时候王熙河就可以迅速收回目光,如果对方真的十分生气的话,那王熙河可以跑。但他又觉得金城知是长辈必然不喜欢这种过家家的游戏,便一不做二不休从右侧转身,跟着就撞进一个深意的笑容里。一瞬间空气中尴尬的因子就不见了,那笑容似乎又魔力一样,王熙河甚至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看到了一个开明的父亲的笑容。
定睛一看的时候王熙河便看到那笑容并不完美,很明显就是不经常笑的人展示出来的笑容,眼睛没有弯,嘴角也有点僵。
金城知似乎在努力地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这是王熙河对这个父亲的唯一准确认知。
王熙河是喜欢这种感觉的,他必然是喜欢的。他在来这里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会见到父亲,但是王熙河曾经幻想过见到父母的模样,有前面两次的经验,王熙河把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也幻想得十分惨烈,说不定会因为某一个比较大的问题而见面,见面以后可能会争论,到争吵,或者金城知直接给他一巴掌。
现在王熙河见到金城知了,根本不需要那个巴掌,单单是那黝黑的眸子和强大的气场就足以让王熙河乖觉,就像刚刚,顶完嘴连头都不敢回。
金城知怎么可能看不透王熙河的想法,这孩子虽然是跟着江北长大,但是他自认为没有错过王熙河的成长,成长过程中大大小小的事情,考试,学习,生活,金城知都是关注并且参与决策的,江北有自己的想法,也会跟金城知汇报。江北的教育是有些严格的,反倒是每次汇报的时候金城知会劝江北说不必让王熙河那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