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连云偏着头一想,还真是,于是有些气馁地低下头去揪着自己的衣角。
“可是即使有这样么多不好的地方,也不能抹杀掉这次出行的意义啊!”
她的手已经被自家的夫君改握在了手里,于是刚才揪衣角的动作就变为了抠这个男人的指甲。
杨秋生感受着自家媳妇儿的触碰,心里只觉得开怀,“阿云,我又没有说不同意你的建议。”
就见着怀里的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睁大着一双眼睛,“那就是说你同意了!”
看着自家夫君轻轻点头,沈连云当即咧嘴绽开一个灿烂的笑来
,“我就知道阿生你最好了。”
杨秋生享受着这个人的赞美,不由得转头将自己的脸往她的嘴边轻凑,“阿云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在感受到自己脸上印上的那个温润触觉时,他的心里像是化开了一团蜜酱。
即使那条路会有危险,那么他也会在第一时间护得自家人的周全。
他们同县令谈及这个决定后,老人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排府里的人准备车马和盘缠。
起先沈连云最为忧心的是小盛的想法,怕小孩子闹别扭不答应同去。
但不知是不是阿七的缘故,小盛难得的点头配合,脸上的表情却叫人看不出喜怒。
后来她听阿七谈及才知晓,小盛打心底里是想去见他的阿爹最后一面的。
无论是为着愧疚还是生养的情分,能好好地彼此告别也是必不可少的仪式。
他们出发的那天,沈家村好多人都主动来送行,手里都拿着想要由沈连云他们转交给那位大将军的东西。
有编制的祝福绳,有亲手针织的毛衫,还有一些可以长途携带的干货,都是村民们表达敬意的一种方式。
因为怕他们四人在路上会有所不便,冯县令当时提议再随行一辆马车,配备些人员
来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
但沈连云觉得太过麻烦和招摇,只允了县令指派驾车的一个车夫,然后轻装简行的上路。
这辆马车很是宽敞舒适,分为里外两个隔间,虽说他们大人不能平卧,但是对于两个小家伙的身板却是刚刚好。
起先离开沈家村的时候,阿七还颇有精神劲地掀开帘子同小盛观望窗外的景致。
等出了沈家村人烟稀少以后,发现周边不是高山就是黄土,一点儿看头也无,于是他神情恹恹地坐回了马车里面。
倒是小盛一直无什么所谓,阿七看景的时候,他陪他坐在边上看书,阿七不看景的时候,他陪他坐在马车里看书。
反正无论阿七干什么,也不影响他拿着一本《策论》看得入神。
沈连云倒是在里间欣赏着自家夫君泡茶的手法,两只手撑在案塌上看得格外起劲。
阿七探过头来的时候立时觉得自己的出现是个多余,于是忙转头又去对着小盛那张正儿八经看书的脸。
他不知道,看书的人早因他的凝望而无心细读书中的道义了。
阿七正思忖要如何去捉弄一下这个一本正经的人,忽然马车猛地一停,叫他整个人直直地朝对面的小盛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