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摇了摇头:“舅舅在挖野菜,见了我们拔腿就跑,什么话都没说。”
宋熙姣不解,又问:“然后呢?”
“外婆见他那样,实在放心不下,就带着我偷偷跟着舅舅回了家。结果,结果看到舅舅在煮野菜,憨子也躺在一边哼哼”,栗子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已经见过宋渊寒太多丑恶嘴脸的宋熙姣有点不相信地说:“谁知道他又耍什么把戏!”
栗子却看着她认真地说:“娘亲,我觉得舅舅这次不像是假装的。憨子的脸都是白色的。”
听到这,宋熙姣心下一咯噔,虽说她这个哥哥实在是不值得可怜,可是孩子总是无辜的。他今日不敢上门来耍横,是不是已经有了悔改之心呢?
想到这里,宋熙姣让栗子去屋里练字,自己直奔出院门。
一走近宋渊寒家门外,一股野菜汤的味道就飘了出来。看着哥哥家破败的院落和陈旧不堪的门窗,宋熙姣心里暗骂:“真的懒到家了,自己一个人不勤快,可怜家里的妇人孩子。”
正想着,门“吱”地一声开了,嫂子张氏正端了盆脏水出来,见到宋熙姣,早改了之前的刻薄模样,一脸的谄媚:“妹妹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快进来,快进来。”
说着脏水也不倒了,把盆往门口一放,迎着宋熙姣进了里屋。
宋熙姣看着屋里一片杂乱,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张氏讪笑着说:“家里乱了些,妹妹别见笑。”
宋熙姣没有跟她客套的心思,直截了当地问:“听说憨子病了,现在怎么样?”
张氏早就听闻宋熙姣设立竹纸厂的事,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早就今非昔比。她几次三番催促丈夫登门借几个钱使使,可宋渊寒却一反常态,死活不愿去。
今天见宋熙姣自己送上门来,她哪里肯放过这条大鱼。
张氏一听宋熙姣提憨子,马上眼泪汪汪地说:“谢谢你还记挂你这侄儿,你要是再晚二天来,你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宋熙姣不想和她废话,心急地
问:“孩子在哪里?到底得了什么病?”
张氏带着宋熙姣走到一个几乎没有光线的房间,带着哭声说:“憨子在这呢,这孩子得了痢疾,家里又没钱请郎中,只能看他一天天坏下去。”
张氏正打算亮开嗓门哭诉一番,却被宋熙姣一句话堵住了:“现在哭有什么用,我哥呢?得赶紧带憨子瞧郎中。”
张氏自觉没趣,只得说:“你哥出去想法子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呢?”
宋熙姣从腰间解下自己的钱袋,从里面拿出二十刀递给了张氏:“你尽快给憨子请郎中,这些钱够孩子治病了。”
张氏见宋熙姣钱袋里还有钱,刚想张口多要些钱,却被宋熙姣一眼看穿了心思。
宋熙姣收紧了钱袋,朗声说:“嫂嫂,我的钱也是辛苦挣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们夫妻要是能勤快一些,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门,扬长而去。
张氏受了她一番抢白,脸上白一阵,红一阵,手里掂了掂钱袋,啐了一口骂道:“要不是图你哥有朝一日能重回宋家,你以为我愿意在这里受罪。也不看看你哥什么德性。”
说完“砰”地一声用力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