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在这个时代,男女授受不亲,如此在大街上搂搂抱抱,实在是有伤风化。但这里一来地处极北方,民风本来就开化。二来孟星河刚刚从战场上杀敌归来,与心爱的女子相见,情不自禁,百姓们只会觉得是才子佳人,喜闻乐见,根本不会批判。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直到宋熙姣一抬头,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眸,才一个抽抽,赶紧拍拍孟星河的背:“好了,我给你准备了接风宴,现在回去,刚好趁热吃。”
她只怕再抱下去,刀客会忍不住冲上来打人了。
到时候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打起来,那可就无法收场了。
孟星河这时的情绪也缓和了不少,他深深的看了宋熙姣一眼,并不打算把自己如此激动的原因告诉她。
说来也可笑,他打仗这么多年,这次还是第一次,当看到敌人的刀向自己刺来的时候,有
些紧张,有些惧怕。
他怕自己回不来……
回不来,就再也不能照顾宋熙姣。
她是戴罪之身,又是个寡妇,除了他,恐怕没人会好好的对待她,一心一意的宠她,更不必说,八抬大轿把她娶进门。
所以他必须回来,他不能死。
也得亏他没有说出来,要是宋熙姣知道是这个理由,立刻就会给他一锤子敲下去。
……
庆功宴上,孟星河和从前一样,仍然被宋熙姣搁在了单独的一桌上,然后坐到他的对面,和他对桌而食。
由于王宇河的部下已经全部被歼灭,没有后顾之忧,今天所有的将士们都能大吃大喝一顿,喝个酩酊大醉,睡个昏天黑地,好好的休息一番。
宴席之上,他们便更加的无拘无束,吆吆喝喝,随意的碰着杯,嗓门叫的震天响,有好几次突然嚷嚷起来,都吓的宋熙姣一个哆嗦。
孟星河倒是已经习以为常,他端着酒碗,笑吟吟的看着宋熙姣,仰头一仰而尽,然后把酒碗放到她的面前,等着她亲自给倒酒。
宋熙姣无奈的看他一眼:“你再这么喝可很快就要醉了。”
孟星河笑道:“我喝酒还从未醉过。”
“嘁,吹牛。”宋熙姣又不是不懂原理,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喝不醉的人,所谓喝不醉,不过是肝脏代谢功能比较强,但当酒精浓度达到一个界点的时候,就算不醉也会中毒的。
但是这么深奥的道理,就算说了孟星河也听不懂。
而且,这种事说穿了也没意思。
她便只是撇着嘴,兀自给他倒酒,倒是想看看,他能喝多少。
结果孟星河一言不发,只是定定看着宋熙姣那张脸,足足喝了两坛,仍是面不改色气不喘,站起身来的时候,甚至没有半分摇晃。
“吃完了,我还有许多公事要处理,这里先交给你。”
那些公事,他本来应该回来之后立即处理的,但怕饭菜凉了,白白浪费宋熙姣的一番好意,才先带着众将领过来吃宴。
宋熙姣也知道他光是处理战俘,派人去王宇河那里收拾残局都要忙上很久,也不多留,只端起一碗粥道:“这里面放了解酒的药草,你把这喝了,压压肚子里的酒再去忙。”
孟星河笑了笑,端过来像喝酒一样一仰而尽,然后把碗往桌子上一放,忽然拉过宋熙姣来附耳低声道:“等我回来,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