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长公主的指尖猛地顿住,她抬眸,“你说的人,该不会是清露吧?她已经被本宫关起来了,虽然她是你的人,但她以下犯上,居然敢让本宫下
跪!所以本宫不会轻易放过她的。”看在她尽职尽责照顾长平郡主十五年的分上,她不会要了清露的命。但她那一身武功是别想要了,伤了薛致远,还想留着阴毒狠辣的武功不成?简直是痴人说梦!
清露不是说过最恨别人瞧不起她吗?那她倒是要看一看,如果清露变成了废人,她还会看得起自己吗?
“逼你下跪?”惠贵妃瞠目结舌,清露虽然只在她身边待了几年,但为人她还算了解,清露冷静自持,做事有条有理,除非被逼急了,否则不会轻易失态,她怎么可能逼高阳长公主下跪呢?但高阳长公主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她也不好为清露开脱,反正不过一个丫鬟罢了,既然得罪了高阳长公主,那便是弃子一颗,舍弃了也好。“如此说来倒确实是清露的不是了,长公主随意处置,本宫绝无怨言。至于联络之人,除了她还有更好的人选,长公主静候佳音便是。”
高阳长公主淡淡“嗯”了一声,她面无表情的起身,缓步走到窗前,窗外不知何时乌云密布,寒风阵阵,窗台下的蔷薇花在冷风中微微颤抖,她伸手抚摸离得最近的花朵,眼下正值日落时分,花朵却照样开得灿烂夺目。她盯着花朵,漫不经心道:“本宫还有一事不明,望惠贵妃解
惑。”
似乎猜到她说的是什么事,惠贵妃施施然起身走回自己的位置,她背对着高阳长公主,端起自己的茶杯,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长公主但说无妨。”
“本宫府中有人散播谣言,说驸马之死皆因本宫下毒所致,不知此事是否与贵妃有关?”
惠贵妃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她轻笑了一下,掀开盖子,轻轻吹了一口,升腾而起的雾气瞬间散开,她低头抿了一口,淡淡的茶香在唇齿间蔓延,她平平静静的说道:“长公主既然和本宫坦诚相待,那本宫自然不能藏着掖着,扩散流言一事确实与本宫有关。”这件事就算她想瞒也瞒不住,看高阳长公主的样子,恐怕她已经怀疑了,凭薛俞临的本事,想查到真相岂不是轻而易举?与其到时候撕破脸,还不如现在坦诚相见。
闻言,高阳长公主不自觉猛地用力,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绚烂的蔷薇花应声而断,狼狈的掉在地上。高阳长公主的指尖泛起一抹尖锐的疼痛,断枝上,一抹刺眼的颜色落入眸中,高阳长公主的脸色一瞬间阴沉下来,“为什么?安插卧底监视本宫,你说是为了逼迫本宫帮助三皇子,好,本宫理解。可你为何要污蔑本宫?”驸马的死是她一生的伤!当薛淖和他的妻子出双入对
时,只要有驸马在,她就能强颜欢笑,装作自己很幸福的样子,因为她不想薛淖瞧不起她!可是驸马死后,她连伪装都做不到了……她虽然不爱驸马,可她们夫妻二人相敬如宾,日子过得风平浪静。驸马的死,才是揭开她黑暗人生的序幕,是她永远无法痊愈的伤口!而惠贵妃,却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长公主别生气,这件事确实是本宫的不是。”惠贵妃放下茶杯,她长叹一口气,神色十分愧疚,“当年因为挖不到你的把柄,所以本宫的人自作主张,在你的府中散播流言蜚语,想以此当做把柄要挟你。”谁知流言放出不久,高阳长公主没听到风声,反而钓出一条大鱼,她的贴身侍卫怒气冲冲的叱责胡言乱语的人,也正是那个时候,她安插的人盯上了他,然后一步步的,挖出了高阳长公主不为人知的秘辛。
谁能想到,表面上清心寡欲的高阳长公主,私下里居然淫秽不堪,不仅和薛韬无媒苟合,还和自己的贴身侍卫私通,最后生下了女儿。这一桩桩,一件件,若是捅了出去,丢脸的岂止是高阳长公主和长平郡主?这简直是皇家的奇耻大辱!
高阳长公主猛地转身,死死盯着惠贵妃,她冷笑,“贵妃好手段,你们当真懂得如何逼死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