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可没任何证据,万一她只是一时口误,那该如何是好?”那英姑是袁母从母家带来的丫头,相处了几十年了,到底在没有切实的证据前,有些不敢置信。
“我仔细回忆过了,良儿一岁之时,我并未娶妾。”袁丞相冷静分析道,“而且我还记得,在夫人有孕之时,那英姑曾勾引过……我。”袁丞相看了一眼自己儿子,说这话时,到底打了个突儿。
“竟有这事?夫君怎么从未与我说起过。”袁母面色越发凝重。
“那时我与夫人夫妻情深,自然是不屑她那样的女子的。但是,她好歹也是个女子,我若在你面前告状,也显得有些过分了。再说你向来对她信任有加,我也没想过,她心如蛇蝎,自然就此揭过。”袁丞相淡淡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仿佛记得那段时间里,英姑确实有些反常。经常坐着发呆,不言不语的,之前好像要活泼一些,好像是自那以后才变得沉默的,而且,她年纪渐长后,我本来想给她佩个府里的下人,她却宁愿终身不嫁,也不愿许人,原来她是对相公你情真意切呀。”那袁母一时突然恍然大悟,眼神便不善起来,“夫君,原来我良儿所受的二十年的苦竟然是因你而起,你害得我良儿好苦呀。”
“若说是我害的,你难道能辞其咎?她可是你身
边的贴身丫鬟,你巴巴的把我们健康聪明的儿子交到了这毒妇手上。”袁父岂能背这锅。
“好了,爹娘不要互相埋怨了。错不在你们身上,倒是好好审审那英姑是真的。母亲还记得那英姑怎么会在孩儿一岁时下毒?我想她即嫉妒母亲,若是有药的话,在我一出生就下毒了,可是七王妃却判断是在一岁左右,不然,我活不了这么久。也就是说在我一岁左右,她有可能从某处得了此药。而这样的药,是万万不可能在市面上轻易买到的,自然会有迹可寻。那时定然发生过什么?”
“一岁左右,一岁左右。”袁母念叨着,突然叫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在良儿一岁之时,我袁家大办他的生日宴。而宴前,我让英姑去寻个算命高手,帮良儿算算未来。所以英姑有几日常常出门,有天喜滋滋的回来,说是找到一个从南边来的女巫医,很是神通。但后来算到良儿有许多灾难,恐怕需要不少银钱方可化解,那时我实在太过担心,便拿了不少自己的私房去让她给那巫医施法化解,莫不是那个时候她拿了我银钱却买了毒药?”袁母一张脸扭曲起来,“我在实没想到竟养了这样的毒妇,我现在就去问她,为何要如此害我?”
袁丞相拉住袁母,“你且莫去,我找人来审,大致我心中已经有数了。”
“可是那又如何?杀了她,也换不回我良儿的健康,原本我以为是我自己身体不争气才害得良儿如此。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我识人不明,我更恨自己……”袁母难过得无法自已,默默擦着泪。
“好了,也算是万幸了,你也知道有多少与良儿一样症状的,有几个能有我良儿的幸运?上天总算还是眷顾我袁家的,一切都
会苦尽甘来的。”袁丞相安慰道。
“可是,那王妃也说了,彻底好,并不可能,还得终身服药。还有这肺痨之症,说得简单,可是谁都知道这病不好治……”袁母忧心忡忡的说道。
“既然王妃能有这个保证,她总不致于是江湖骗子。而七王府那么豪华,她也不会跑了,她敢揽下这样的事,我们就好好感激吧。”袁父必竟是男人,想得开些,袁母听得那句良儿活不过今年冬天,早就吓得一颗心忐忑不安起来。
“只是,孩儿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七王妃。”袁良此时默默说道,他自然是不想错过活命的机会,但他也要适当提醒父亲在政事上不可被别人牵了鼻子。“金银之物,王妃不缺,而我袁家本就因孩儿我花费甚巨,亏空颇大。”
“良儿是说王妃有求于我袁某?”袁父淡淡问道。微微皱了眉。
“不,王妃什么也不求。但我们欠她这样一个人情,终归有一天是要还的。父亲可也要想清楚这一节。”袁良提醒道。
“嗯,那七王爷于政事上似乎并不上心,为人倒是谦和有礼,没有武将的蛮横之气,也没有王爷的清高傲气,是个很平和的人,只在感情上一意孤行,是个有主见的人。倒看不出什么别的危险!就算有求于我,能还这个人情的便还,不能还的,我们卖宅卖田凑钱去还了这人情便是,良儿不需要担心。”袁父想得周到,也看得开,再者自己良儿,他是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护的,当然最后这一点他自是不会说。
“嗯,父亲心中有数就好。能做的才做,不能做的,我袁家无论如何不能做。”袁良无论在面对赵晴兰如何心动,他也不会置家族安危于不顾。他是一个非常理性的人,他该做的,他还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