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剩我一个人,与前面四个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热闹和孤单的区别。
其实我本人无所谓的,水靖却微微蹙眉,“大热天的坐的这么挤做什么?”
马车里他们四个坐在一排,那时候我正挑开窗帘,只做听不见他们所言。
“雍王脸色冷冷的,我不敢和她坐在一块儿。”
这自然是水岚的话。
我轻轻一笑。
上次明明已经握手言和不是么?她还给了我一对耳
环。
这又是怎么了?我又得罪她了?
我算是知道了,她的精神有点问题。
过个两三天就翻脸不认人。
循环往复都是如此。
其他人没有做声。
隐隐觉得有一道含着歉意的目光怯怯的落在我的身上。
我倒没有什么,水岩想得太多了。
下一刻身边座位一动,我笑道:“二娘就是这么懂得体察爹爹的心意,难怪很得爹爹的心呢。”
我感觉,空气突然安静。
当然,我并不在意这些。
马车就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停了下来,我这一转头才发现我身边坐着的是水靖,微微诧异,我却并没有说话,虚请他们先下,裴氏已经扶着他,两个人先后下得马车去。
我自然是最后一个下去的。
这新建的薛府其实也在东街头这一排,距离水府也不过才一两里路的样子吧。
吏部尚书一职,落在了薛城的头上。
至于他本来已经是凉州的一个小皇帝,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候入京——我是不懂的。
但是我敢肯定的是,绝对不是因为薛翎儿。
虽然她对襄阳一直怀着一种向往之心。
虽然她心里很惦记许少顷。
想着这些东西的时候,已经跟在水靖他们后头进得薛府去。
宅邸主要部分是旧时吏部尚书的家,因前任去世,他儿子带着一家老小回江西老家去了,这宅邸,按照他老父要求,交由朝廷,全作充公。
当时皇帝还为此事,赠白银万两,那些话暂且不提。
宅子是旧的,却翻新装潢,入眼焕然一新,非常大气。
更有皇帝私人出银子特意新建的新园子,毗邻在屋后,我走进去,却觉得有些莫名熟悉,只一时又说不上来。
这算是,乔迁新居,所以上门贺喜之客繁不胜数,长公主请了宫里御厨,是为午宴做准备。
毫无疑问的,我落单了,也不是他们甩下我,是我下意识里也不想和他们呆在一块吧!
走在九曲回廊,听着笼子里的鸟雀叽鸣,也不扬眉与过路人,各走各路,各赏各景。
只因为如今水岚到哪里都是独自一人,没有带婢女的习惯,所以她轻轻一语,我也没带蕊儿或者绿枝。
这时候走着走着,转不出去了。
其实也不是转不出去,而是那转弯处堆积了数人,都是我不认识的,我这时候不想过去。
正愁无路,看到个偏门,我轻推门而去,看到一个
小的院落,之所以我觉得是院落,因为这里的建构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
像楼阁,却看不出是住屋还是放藏书之类的地方。
木架皆是镶的浅黄色油漆,这种色调淡雅而不失大气,让人一见如沐春风,从心里觉得很舒适。
“z”字型,两道而成。两层,楼梯在我正对面往右一点点。
我没有上楼,而是踏着一条鹅卵石去到院子中央。
一颗粉色花树开得正好,我却不认识它叫什么。植树下边是以小石子砌的一个半大树坛,坛里竟然种着含羞草。
我以为像这种我也才认识十来年的物种古代不会有呢。
古代盆栽还是比较单调。
一丈宽的石板路两侧每隔一米多放着一盆花,青蓝紫三色错开而放,且每盆修剪得一样高,一样大小。
古代人的偏执,和公园里的老花匠一个样。
偏执得可爱。
我进了长廊,靠栏落座长椅,侧身去看廊下花池里开的荷花。
有的还在打花骨朵儿。
有的开得璀璨正迎风飘摇。
暗香浮动,我惬意的闭上眼睛,微微叹了一声。
这般幽静场所,竟然空无一人?我也是奇怪。
我其实什么也没有想,所以也就有点昏昏欲睡,以至于当那偏门被人砰的一声推开时我还真是吓了一大跳。
下一刻我耳朵中毒。
那声音……嘬嘬嘬的声音……我微微转目,果然看见一对男女热烈拥吻——粉色身影的是水岚?
我眼角未及折回,那男子猛地抬眼,一诧,竟然冷冷一笑,我就听见水岚的呻吟之声。
许少顷加深了那个吻。
我拧眉转头,看向荷花池中,水波轻微漾处,不一会儿多出一个人头来。
水岚朱唇红肿,神色却阴鸷,我心中一惊,立即坐直身子。
她的反应也有一些耐人寻味,“你怕我推你入水?”
我懒懒的看着她。
我的怕难道不是很有依据的?她刚刚就没有这样想过?
我的神情不骗人,她却蓦地笑了,“你以前可不怕水。”
我不想理她,却突然狐疑的瞧着她,她神色冷然,但却像发现了我一个了不得的秘密一般。
我心头掠过一丝不好的感觉,但随即像个没事人一般笑笑,“今天是什么日子?我要是被人不小心撞进这水里头了,第一个慌张的可不就是你?我可没有忘记,你最担心的就是我的‘笑话’连累你这水府四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