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九悦没有错过沐景涛眼底那一闪而过的阴狠之色,心微微一颤,一种无法言语的悲哀涌上心头。
眼前这个满是算计的男人当真是她爹吗?
只带她与沐初雪离开南都,若是曾经她定会误以为那是爹对她们格外的疼爱,而现在看来……真正的原因想来是因为她与沐初雪对他有利用的价值才是!
敛眸间,一抹异色划过眼底,少顷的犹豫后,沐九悦再抬眸看着沐景涛若有所思的问:“爹,那我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前往西镜?”
“等陛下的圣旨一下来,我们就启程。”
闻言,沐九悦反而松了口气。也就是说陛下的圣旨还没有下来,那一切就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虽然直到现在她都不清楚她爹急着返回西镜的目的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回去,绝非什么好事儿,所以她不能让他走。除非……
“好!我知道了!”
沐景涛又在厅里与沐九悦闲聊了几句,说了些关心的话之后这才起身带着沁雅离开。
沐九悦紧随其后,不但亲自将他们送出了王府,更是一副念念不舍的目送他们的马车远去消失在了视线中,她脸上的笑容这才沉了下去:“走,回悦府!”
另一边马车里。
沐景涛有一下没一下的用右手拇指摩擦着左手上的玉扳子,微眯的双眼是一脸深沉的落在沁雅脸上:“此行你可看出了什么?”
沁雅跪坐在他身边,正温柔的替他按摩着手臂。
闻言抬眸看向沐景涛,她摇了摇头:“具体没看出什么,但二小姐……”她眉头微微敛了起来说的婉转:“我感觉是越发看不懂她了!”
沐景涛眉头一挑:“此言怎么讲?”
沁雅想了下,若有所思道:“就像今儿,爷让她同你一
块返回西镜,她竟然就简单的问了两句无关紧要的事儿居然就同意了!”
沐景涛不以为然:“本候可是她爹,本候的话她自然得听!”
沁雅却摇头反对道:“二小姐当日离开即墨业时是那样的决绝,可见伤的多深,俗话说得好有多恨就有多爱,无疑二小姐是真心爱着即墨业的。而现在,他们能冰释前嫌重新在一起本就不易。如此不易得来的爱人,二小姐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的放手?”
“你的意思是说?”沐景涛两眼陡的眯了起来。
沁雅颔首,有些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恐怕爷想到带二小姐前往西境并非易事儿!”
沐景涛想了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以本候对那丫头的了解,她的确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恐怕……”
话到这儿,沐景涛眉头一拧,有些生气:“也就是说,那丫头刚才根本就只是在敷衍本候而已!”
“啪~!”想到这儿,沐景涛直接一掌拍在一旁的小桌上,瞬间小桌在他手下成来几段。茶壶,茶杯,依旧蜜饯碟子洒落一地。
“她简直就是条喂不熟的狗!”他咬牙切齿的骂了句。
沁雅伸手为他顺气劝慰道:“爷息怒!狗若实在养不熟宰了便是,不必为了条畜生生这么大的气!”
沐景涛冷眼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说的倒是简单!沐九悦乃本侯对付沐婉婷的一张底牌,更何况她还是一本行走的医学宝典,现在宰了她,本侯这些年的功夫岂不白费了?”
沁雅闻之心不由一颤,颔首间忙不迭的说:“爷教训的是,沁雅目光短浅了!”
看着谦卑的可人模样,沐景涛心当下一软,伸手将她扶坐在身边,握着她的手道:“行了,本侯也没
有怪你的意思!”
沁雅小心翼翼的坐在他的身旁,温柔道:“那此事儿爷打算怎么办?”
“该说的话本侯已经对她说得差不多了!若她听话,那她就还是本侯的女儿,若不听话……”沐景涛停了下,深邃似海的眸中闪过阴森诡谲之色:“本侯不介意在她失去利用价值后,亲手除掉她!”
至于如何带走她,此事儿沐景涛到不烦恼,毕竟现在他还是她爹,他想要带走她,他有几十种办法。
回到悦府,沐九悦将近日累积下来的事物处理完,又分别给水色,雪色以及花色交代过一些事情后,这才在一番易容打扮之后,便通过地下宫城的密室去了皇宫。
御书房殿门前,负责看守的是禁军副将,丘蒙川的心腹之一韩锐。
远远的看到一个身着紫色长裙面目模糊丑陋的女子大摇大摆的走来,韩锐心当即就紧绷了起来。下意识的抓紧了腰间长剑的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