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配!
苏莞然咬牙。
慌忙睁开眼,却看不见浓雾中的人影,急得说不出话,便狠推着身边的人散开。琴丫头倒也聪明,知道所有人聚集在一处就是等死,便拽着人往窗边跑去传信。
那厢,女子一击不中,手中的刀还断在了地上,眼中却兴趣更盛。
分明同出浓雾,她的眼睛却像是与众不同似的,将所有的人看得清清楚楚,不慌不忙地要来抢苏莞然的匕首,踩着梳妆台扑向苏莞然。
苏莞然反应极快地往前躲,尽量往通风口去,却不想还没几步便听霹雳哐啷几声,像是有什么人倒在不远处,顿一跺脚,往那
边看了过去。
电光火石间,一双灵秀天成的眼睛从面前闪过,看似瘦弱的手却像铁钩一眼抓住了她的手腕,朱红嘴唇勾出的笑容,让人浑身发寒……
“抓到你了。”她嬉笑着伸出手,掐住了苏莞然的脖子。
可蓦地,那手还未收紧,便蓦然一松,目瞪口呆地看着苏莞然像是绣球一样被人甩飞了起来,自己小腹也是猛受一脚,痛到眼前发黑,瞬间倒飞出去!
苏莞然觉得自己像是被扔上了海面孤舟,在壮阔波澜里被颠簸得不知东南西北,胃海不停的翻腾,若不是咬紧牙关,已经吐了十几个来回。
这是哪个侍卫把人当布袋一样甩?本王妃要扣他的工钱!
待苏莞然脚底终于站稳了,尚未不辨东南西北,眼前天旋地转的场景才稍有一点清晰,脸色一青,手臂扒拉着一人,“嗢”的一声吐了出来。
依稀间,她似乎听见了什么人的抽气声。
苏莞然吐得近乎虚脱,嗓子却反而好了些,闭着眼睛靠着那人沙哑道:“哪、哪个混蛋敢甩老娘,呕,你别等我……缓过气来,扣光你工钱,你给我记住——呕!”
又过了好半晌,苏莞然才终于舒服了,睁开眼一看,登时愣住了。
“好、好多人!”
真的是好多人。
那桌子上、房梁上、窗台上,不知何时竟站了二十来名侍卫,顾闲静和芸娘等人不知怎的被左右分开,狼狈不堪地被人扶着,“小凝”脸上的妆容已经花了,一脸呆滞地盯着她。
苏莞然猛然反应过来,抬头一看,对上了拓跋连城嫌弃避开的脸,只见他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拈”着自己的手臂,闷声道:“娘子,你……介不介意站远点?”
苏莞然嘴角一抽,“呕……”
众人:“……”
“来人,”拓跋连城忍无可忍,脸色铁青地看向那如蝙蝠一样挂在
房梁上的黑怀,嘴角一抽,“把窗户统统打开,带太妃等人出去。”
黑怀尴尬地收了脸上的笑意,忙对自己的同僚使眼色,众人顿时如潮水般散出了明月楼内院,来到了院子里。
府医早已待命,芸娘痛得昏死过去,直接送回了明月楼。
苏莞然手脚发软地被人扶出了明月楼,拓跋连城摸了,“把人给我带出来!”
“咳咳!”苏莞然在台阶上坐下,嗓子眼一阵阵的又开始痛起来,眼睛都忍不住发红,“这什么东西……咳,好难受。”
拓跋连城蹲下身,递给她一杯水,柔声道:“先簌簌口。”
苏莞然求之不得,簌了口,又喝了半杯茶,闭了闭眼睛,心里才慢慢舒坦了起来。
浓烟具散,明月楼内殿空无一人,侍卫拖着两个人走了出来,一人几近昏死,方才那嚣张顽劣的活力全无,像虾米一样缩在地面,不停抽搐。
而叶言心,苏莞然看过去时,竟呆了一下,“她怎么了?”
叶言心竟然也缩在地上,而且看起来,伤得好像比那女子还要重,那整条手臂都划拉开了口子,看起来极为可怖。
“中刀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而已。”拓跋连城似乎不想细说,迅速扫了眼另一旁满脸泪水的顾闲静,默了默,“黑怀,把母妃带去明月楼休息,去传太医。”
黑怀颔首,上前却请顾闲静,顾闲静却拼命摇头,虽然说不出话,但意思却极为明显。
她不走。
黑怀无奈,只能看向拓跋连城。
暗暗叹息,拓跋连城走向顾闲静,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轻声道:“娘,你放心,我不会杀她的。”
顾闲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于点头。
不想,叶言心却坐起来,冲她吐出口血水,“假惺惺,谁稀罕你的假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