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只属于皇帝,同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代表着皇权。
敢与禁军作对,便意味着与皇帝作对,一顶谋反的帽子压下来,何人敢反驳?
四下禁声,缕遭打压、连失领袖的禁军将士,还有谁记得他们的“荣誉”,天子鹰犬,也是天子脸面!如若苏莞然不提起,连他们自己都险些忘了,禁军有先斩后奏之权。
只因为,拓跋陵手下的禁军,早就被那喜怒无常的赏罚逼得束手束脚。
苏莞然满意地看着恢复平静了的街道,与拓跋连城对视一眼,语气终于缓和,目光却越见意味深长。
“天子之命,竞选皇后,其贤良淑德、端庄大方不可或缺,尔等当街闹事,何来母仪风范?天子有命,入宫前还有宫门一选,择其外貌优良、品德俱佳、知书达理、秀外慧中之人入宫,再交由宫中嬷嬷二选调教。”
“你们若自认有此资格,自去皇城脚下报名!若是不符资格,便去收买皇上,不必来为难画师!”
“能当皇后固然能够一门荣宠鸡犬升天,但德不配位、名不副实,会是什么下场。别到时候皇后没当上,先不懂规矩冒犯了圣上,这后果……”
话不说尽,但众人却是心下一凛。
冲撞圣上,会是什么结果?自己死容易,拖家带口怕是要跟着陪葬。
霎时间,方才还热切的人们登时变得沉默起来,可仍旧还有那么几个人——几个没有身家拖累,孤单行走于红尘世间的几个女子极不甘心。
苏莞然冷哼一声,扫了眼面上略有几分愤愤不平的女子一眼,嘴巴突然狠起来。
“再者说了,皇上喜欢美人,有的人,长得不漂亮,就不要往前面凑了。毕竟,画像可以作假,可人却是不能作假的,彼时丢人又丢命,还害我家弟弟受难……我第一个不饶了她!”
南王妃,爱
弟之深,京城皆知,真是让人又恨又羡。
拓跋连城忍俊不禁,脸上却没有出现太大的变化,漆黑眼眸也是淡淡的,平静扫过无话可说的百姓,面上古井无波。
“走吧,别耽搁了入宫的时辰。”他道。
苏莞然轻轻地“嗯”了声,拉着马缰看向皇宫的方向,心中暗暗问候了拓跋陵一番,面上却道:“走吧,入宫。”
经过苏莞然在王府门口一番震慑,接下来的路途终于平静了许多,即便有人想上前,被拓跋连城一个冰冷威胁的眼神一看,立刻便歇了心思,悻悻告退。
直至到了皇宫门前,害我走近,便看见禁军在门口拿着花名册赶人。
“无父无母的克夫,乞丐身上只怕带着病,妓女?清白身?那又怎么样?一缕赶走!”
“啧,这面相也好意思过来?下一个……长这么矮,你十五?骗鬼呢?滚滚滚!”
“你女儿不还在守孝期间吗?不忠不孝不义之徒、族中直系有前科入狱之人,都给我自己退开!”
那些从马车上下来清秀女子出身倒也有不俗,气质也端庄大方,性子看着也温婉,只是同身边的乞丐站在一起,也多少染了俗气。
苏莞然看着连连摇头,“这样的选皇后方式,我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
要不是拓跋陵一道命令,她还不知道这京城的女子竟然这么多。
拓跋连城面无表情地告诉她,“自天朝立国以来,为夫也是第一次听说。”
拓跋陵根本就不是想在这些人中选皇后,只是一时气急,想要借着这个法子膈应太后罢了,玩闹的游戏,不过是一时兴起,做不得真。
几人目不斜视,在宫门前下了马,两侧入宫朝臣不时向他们投来怪异的眼神,因为苏子默的缘故,苏莞然自己也收到了不少的冷哼。
这场闹剧注定要有个背锅人,
拓跋陵自然不可能,他们姐弟,乃至南王府都是逃不过了。
唉。
入皇宫后,拓跋连城直入宣政殿,苏莞然则去了慈宁宫,苏子默自然是跟着小太监去了御花园。
往日情景雅致的御花园而今也惹恼了,筛选出来的女子大多面貌端正,身高如一,皮肤细腻,眉清目秀。
有人穿得绫罗绸缎,打扮得花儿一般,规规矩矩地站在队伍中;有人却是麻布糙衣,未施粉黛,却也是天生丽质,目光惊奇地打量着这曾经只在梦中幻想过的皇宫大院。
前者自然富贵人家,或官家或商家,嫡庶都在一起,很是知书达理。后者一看便是穷苦人家的女孩儿,略微长得好些,叽叽喳喳的,兴奋不已,被前者有意无意的鄙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