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秋儿暗骂他无用,顺势让自己倒在地上,好巧不巧正好挡住了拓跋陵的长箭所指。是以站在高台上的拓跋陵也忍不住道:“没用的东西,站都站不稳!”
禁军很多,奈何贤淑妃虽然在宫中并不受宠,其价值却非同一般,也没有人敢伤她,因此竟让戎狄使者带着于秋儿到了皇宫门口,抢了门口一匹马便如闪电般离开。
拓跋陵震怒,“让穆青松抓住他!抓不住你们就给贤淑妃陪葬吧!”
禁军自然越加紧张,拓跋陵气冲冲地回往楚宁宫,将所有事情都推给了穆青松。
到了楚宁宫门口之时,却正好同匆匆赶来的公皙淑慧与苏莞然打了个照面。
公皙淑慧步履匆忙,被采采和苏莞然扶着,表情甚是凝重,一看见拓跋陵,却像是浑
身都软了,喜不自胜,“皇帝!皇帝可安?”
拓跋陵惊讶地看着她,“儿臣很好,母后可以下地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公皙淑慧不放心地上下端详,见他的确无事,这才终于放下了心,那帕子擦去他颈间的鲜血,“这血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朕的血,”拓跋陵自然而然地扶住了公皙淑慧,“是连城的血,他替朕挡了一招,如今御医正在诊治。”
公皙淑慧闻言,表情似乎有些不信,“他给你挡招?”
拓跋陵点头,“母后,连城的确为朕挡招。”
公皙淑慧扯了下嘴角,回头扫了眼苏莞然,见她面上微露忧色,也不多问,一行人便是入了楚宁宫。
方一入内,苏莞然就嗅到了一阵血腥味,味道并不浓,可依旧让人觉得刺鼻。
窗下,拓跋连城半解衣裳,露出结实的肌肉与肩膀上流畅的线条,狠狠呕出一口鲜血,听那声音便让人觉得无比难受,再看那手臂上的银针,便越发让人心头一紧。
拓跋连城见他们进来,欲要站起,被拓跋陵一抬手止住,“坐着吧,太医,怎么样了?”
说话间,公皙淑慧已经被扶到了座位上,拓跋陵居左,苏莞然垂眸立在拓跋连城身边,双手交叠于前,后背微微弓着,借着旁边的花盆挡住了自己的秘密。
拓跋连城重重地咳了两声,稍稍打直身体,挡住几分视线。
“不过是有些淤血在胸口,所以吐息不畅,”御医擦擦头上的汗,“好在南王带你素来身子骨强壮,这一拳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怕是不死也要去半条命了。”
这么严重?
苏莞然呼吸一窒,“可有后遗症?”
御医道:“只要好好休养,过小半个月应该就没有关系了。只是过几日便是年节,这酒菜辛辣等物还是不要多用便好。”
这样说
便是无碍了,苏莞然松口气,拓跋连城轻飘飘地递给她一个安抚眼神,而后拉开话题,“方才有些窒息,太医妙手,如今已经好了很多,只是不知那戎狄人如今可抓住了?”
“此事交给了穆青松,”拓跋陵冷哼,“若是连一个人都抓不住,这禁军裁撤了也无妨!”
公皙淑慧顿时紧张起来,公皙家已去,如今除了朝堂上,就只有禁军作用最大,可不是说裁撤就能裁撤的,忙道:“皇帝不要说气话,事发突然,想来禁军也无预料。”
拓跋陵意外地看着她,“母后这是在给禁军求情?”
前两日不还被穆青松气得牙痒痒,怎么今日就变了态度?
“哀家只是就事论事,”她虽然对禁军有所怀疑,但现下,禁军却是皇帝最大的保障,公皙淑慧默了默,“总之,静待消息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晚霞很美,夕阳很快消失不见,冬日的京城迈入了夜色。
当最后一盏蜡烛被点燃的时候,太医开始为拓跋连城拔针,恰正听到外面传来奏报,“报!戎狄奸细及驿站已经被拿下。”
“好!”拓跋陵大喜。
太医嬷嬷告退,苏莞然低头看着已经气息如常的拓跋连城,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出神。
公皙淑慧忧心忡忡,人虽然抓到,但戎狄使者并非只有宫里逃走的那一个,“都抓完了?可有遗漏?行刺皇上兹事体大,连同那戎狄驿馆中一贯交往之人也都要拿下,一个都不能放过!”
拓跋连城轻轻地咳了声,“太后说的是,戎狄使者如此着急想要离开京城,甚至不惜对皇上动手,其后必有阴谋。”
“莫非就是那布防图?”拓跋陵沉声。
“什么布防图?”公皙淑慧问。
拓跋陵叹气,遂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心中对戎狄使者藏有布防图之事几乎下了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