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就那么嘴欠
、天犬一
等谢时离开, 春巧才探头探脑地晃出来, 看着霍颜窃笑,“哎呀哎呀, 我都听见啦”
霍颜回过神,瞥了春巧一眼,“你听见什么了”
春巧:“我都听见了那谢少帅说要出征, 还说要每天都给你寄回来一封信, 哎呀,好罗曼蒂克”
霍颜戳了一下春巧的脑袋,“还罗曼蒂克, 你知道罗曼蒂克是什么意思么就乱用”
春巧捂着脑门,不服气道:“怎么不知道啊我听那些留过洋的先生小姐们说过的就是一种特别美好特别甜蜜的感觉嘛。”
霍颜看向大门口,刚刚站在那里的人此时已经离开,她呵呵冷笑, “还一天一封信,男人的这种鬼话能信吗咱们来打个赌,他顶多会写个七八封信, 若是一直等不到回音,也就不了了之。”
春巧一听说要打赌, 眼睛立马就亮了,“好啊, 你说赌什么若是那位谢少帅当真天天给你写信,你会怎样”
霍颜哼笑:“他若真的天天给我写信,一天都不间断, 我就收了他”
春巧不信:“敢立个字据不”
霍颜眉毛一挑:“有什么不敢立就立”
白纸黑字,签字画押。
而此时的谢时已经点齐兵马准备离开北平,站在城门口,他策马回望良久,旁边亲卫兵道:“少帅,您在看什么”
谢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收回视线,一松马缰绳,用马鞭在马屁股上抽了一下。
纵马出城,大军开拔,少帅的脸色寒若冰霜。
要很多天都看不见她了。
还没有离开,便已经开始思念。
如意楼被一片愁云惨雾笼罩,为了赔偿霍家那两千大洋,徐金刀连他在北平置办的宅院都卖了。给霍颜送钱这天,因为钱款数额巨大,不放心假他人之手,徐金刀只能忍着恶心亲自登门。
霍颜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拿着那两千大洋的银票,一会儿对着太阳看,一会儿对着油灯看,反反复复确认过,这才签了收据。
相比于那日刚从闫法官家回来时,徐金刀已经恢复了正常,他将收据收好了,冲霍颜一拱手,皮笑肉不笑道:“霍小姐,此番徐某人受教了佩服真心佩服”
霍颜叹口气,“徐伯伯,您这又是何必呢只要您把如意楼卖给我,这笔赔款我不仅不要,还会给你出个好价钱,保准不让你赔了。这没了霍家的戏本子,往后您的生意可就不好做了,天天和我们姓霍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您这心里不犯恶心呀”
徐金刀呵呵一笑:“霍家丫头,我心里恶心,你这心里不比我还恶心么我就为了这口恶心,也要在这里和你耗下去我还不信了,没有你们老霍家的戏本子,我这戏楼就开不下去告辞了”
霍颜啧了一声,看着徐金刀那直挺挺的背影,眼睛半眯:“那咱们就看看呗,到底是谁把谁恶心走了”
因为没有办法再演霍家的戏本,原先从霍家班重金挖过来的吴师傅就略显多余了,徐金刀从霍颜那儿回来,就和吴师傅把话摊开了,直言要将他辞退。
吴师傅已是年近半百,原先在霍家班里那是风光无两,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养得红光满面。本想着被徐金刀重金挖了来,以后肯定能赚到更多的钱,却没想到会落得这样的结局,这几日一下苍老了很多。
吴师傅:“徐班主您不能这样对我啊我只会唱霍家班的戏,却在霍家班最艰难的时候背叛离班,如今若是您把我辞了,叫我怎么活我以后还能去哪儿谋生啊”
徐金刀的回答却很冷酷:“吴师傅,您也别怪我无情。人各有命,咱们都有自己的造化,这或许就是您的造化吧。”
一个对徐家班已经没有用处的人,徐金刀是不会留的,这大概就是他和霍平章最大的区别。
吴师傅卷铺盖从如意楼出来,经过霍家大院,正看见朱江拿着大扫帚在门前用簸箕扫铜板钱。霍家门前的石阶上,一只油光水滑的金棕色狐狸正在接受街坊邻里的朝拜。
那日朱江涨红着脸哭求他不要离开的场景犹在眼前,然而山水轮流转,谁又能想到,单凭霍家一个小姑娘,就让已经到了绝路的霍家班又起死回生呢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朱河站在称心楼门口,看到黯然离去的吴师傅,心思却活络起来,对霍颜道:“阿颜姐,那吴师傅被徐家撵出来了”
霍颜正在看账本,算称心楼最近亏了多少钱,听了朱河的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哦那又如何”
朱河斟酌了一下,“我是觉得吧,虽然这吴师傅不太仗义,但到底是一个好前声。正好咱们班子里现在缺个唱前声的人不如再将他请回来”
霍颜终于将目光从账本上移开,抬眼看朱河。
朱河被看得心虚:“阿颜姐,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想法不对呀”
霍颜:“我倒是想问你,当初那吴师傅弃咱们戏班而去,你不恨他”
朱河:“怎么不恨但是一码归一码,现在咱们需要他,就要让他回来为咱做事想要做出大成就,必须有不计前嫌能容人的雅量才行”
霍颜笑了,用账本轻轻拍了一下朱河的头,“小小年纪,想法还不小。”
朱河听出来霍颜这是在夸自己,摸着后脑勺嘿嘿笑,“我这不是在阿颜姐身边待久了,长进了嘛”
霍颜点头,“没错,那吴师傅的为人虽然一般,嗓子的确是好嗓子,而且练了霍家戏本那么多年,早就唱出了精髓。但是呢,当初毕竟是他先不仁不义,咱们这会儿也犯不着上赶着贴热脸蛋,冷他几天,得等他来找咱们。”
朱河听不懂了,“这反正都是要请他回来,咱们主动一点,不是也能卖个人情我这也是和阿颜姐学的呀”
霍颜:“放屁我霍颜的人情也不是擦屁股纸,谁都给送的再说了,咱们主动去找他,和他主动来找咱们,到时候那工钱待遇,你说能一样吗”
朱河这下彻底悟了,一拍大腿,“果然还是阿颜姐老奸巨猾”
霍颜被朱河这另类的夸赞噎了一下,用账本撵苍蝇一样把人轰走,“去去去,别再打扰我看账本,小心我抽你”
恰在这时,春巧从外面跑进来,满脸喜色。她来到霍颜身边,叫了一声阿颜姐。
霍颜习惯性地撵人,“去去去,都说了别来打扰我。”
春巧一撇嘴:“阿颜姐,您不能因为少帅一直没给您写信,就把邪火撒在我头上呀”
霍颜一瞪眼,“臭丫头又胡说什么”
春巧偷笑,“好了好了,不提那个少帅还不行了么您看看我得了什么”说着,春巧手指一捏,变戏法一样捏出两张薄薄的小纸片。
霍颜:“什么东西”
春巧:“太清池的女池洗浴体验券”
霍颜意外,“诶哪里来的”
春巧:“太清池派了小伙计,正挨家挨户地发呢阿颜姐,他们的东家当真听了你的建议,给附近的女客们发体验券呢就是不知道浴池内部有没有按照小姐说得那样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