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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们直接去死,摆脱这具皮囊,再走鬼修之道就好了。”远慈这话说得轻巧,却令欧阳姐妹二人齐齐给了他个大白眼。

“看来我们此行的收获到此为止了。”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欧阳娴亲自让远慈明白了何为过河拆桥。

两人起身利落地跟远慈告了别,随后便离开了。

远远地,瞧着那两道极为相似的纤柔背影,远慈含笑给自己倒了杯茶,幽幽道:“善恶重生,千年历劫,鬼仙将出,神魔黄昏。”

不知身后远慈口中所吟预言,出了与远慈谈话的禅房后,欧阳娴不顾旁人倾羡嫉妒的目光,随手拦了个小沙弥,告知其她们想为生母在这寺内供奉一盏长明灯,希望小沙弥为她们行个方便。

例来天阳城贵人死后,其子女都爱为其在寺庙之内供奉长明灯,其中以能在镇国寺供奉长明灯为荣,只因这代表了权力与地位的象征。

所以对于欧阳娴的行为,小沙弥并不陌生,早已得了远慈大师指示的他自然不会为难她们姐妹二人,欧阳娴一说明来意,他就直接带着她们二人去了前方佛堂,专门供奉长明灯之地。

有人相助,这一切办得自然是快。

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当朝首辅之女,景阳郡王之妻,欧阳姐妹之母,方宁语的长明灯便被点燃。

瞧着那刻着母亲名讳的灯盏之上缓缓升起的青烟,不知为何,欧阳娴与欧阳静眼中一热,双双跪倒在长明灯前的蒲团之上,口中低呼:“娘亲。”

一阵冷风拂过,朦胧中,仿若有一道温柔的倩影来到姐妹二人身前,温柔地伸手,一左一右地轻抚两人脸颊,将她们的小脸抬起,含笑温语道:“娴儿,静儿。”

“娘亲”两双相似的眸中同时划过惊喜之色,她们猛地抬头,就见方宁语的魂体正立在她们身前。

“娘亲您您怎还不去投胎,可是出了何事”欧阳静见母亲此时的状态,不由得急切问道。

以她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方宁语周身气息平和,且还有一层薄弱的紫光护体。

常言道,紫气东来,因而紫色为贵,具有如此紫光之魂,代表着其生前并未做过何恶事,且来世还是个富贵的命格,如此命格之人,应该早已去地府投胎了才是,怎地还滞留在世间

第一反应,欧阳姐妹都以为自家母亲是出了何变故才无法去投胎,脸色瞬间大变。

好在方宁语接下来的话语很好地安抚了她们两个,“并非是娘亲不去投胎,我方才便已然站在奈何桥上,正准备饮下孟婆汤,可却突然感应到你们二人的呼唤,一时放心不下,为了执念,便来看看了。”

没想到这一看就发觉自家两个闺女变成了藏在人身里的厉鬼,好在观其灵肉相契,确认她们仍旧是自己的亲身女儿,并非外头那些心怀恶意,占据自家闺女身躯的恶鬼,她就放心了。

不论女儿们变成何样,在方宁语看来,只要她们依旧是自己的宝贝闺女,那就无所谓了。

“娘亲,您可告诉我们,当初,您究竟是为何而死的吗”欧阳娴没想到还有重见亲娘的一日,心中激动,却也没忘记抓紧此机会,跟母亲查探当年真相。

相比于欧阳静只是单纯地因在姐姐灵堂前被人侮辱,不堪屈辱而自杀求解脱不同,欧阳娴的死因更加复杂,所以她对于追查害死自己的真凶之事,也最为执着。

她无法做到像妹妹一般的放手不理,只能紧紧地抓着那丝真相的线索,为自己讨个清楚明白

、26第二十六章

听到大女儿的疑问, 方宁语沉默片刻, 神色略有沉吟, 似乎在犹豫说与不说。

见此, 欧阳娴直接猜测道:“是祖母与父王他们, 是也不是”她语气蓦定,似乎早已洞察了真相。

闻言, 方宁语快语反驳道:“与你们祖母无关,她虽厌恶我,可却不敢沾染人命的。”

敢也没用,当初老王妃与方宁语斗法失败, 被圈在佛堂之内, 手下根本没几个人能用, 根本害不了方宁语。

且方宁语防着她呢,怎么可能会给她动手的机会

“那就是父王”成功从母亲口中诈出真凶,可欧阳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反而心底沉甸甸的, 如同一座被压抑得死死的火山, 只待寻个时机, 便彻底喷发

见此, 本不想破坏他们父女亲情的方宁语轻叹口气,抬手轻抚大女儿娇艳的脸颊, 闭目决绝道:“是。”

晴天霹雳

这下子, 就连欧阳静都忍不住睁大了双眼, 猛地抬头, 惊愕地望向方宁语,脸上不可置信之色显露无疑。

“为为什么”她震惊反问。

是父亲杀了母亲

欧阳静记忆中是父亲是喜爱自己的生母的,哪怕并未多么深爱,但是至少两人可以做到相敬如宾。

后来父亲这一形象在她的记忆里逐渐恶化,也是因为继母进门,有了后娘,加上一个偏袒后娘,打压她们姐妹的祖母,而亲弟弟又傻了,撑不起王府门楣,后娘生的弟弟却聪明伶俐,小小年纪,才华过人,可担大任,在这种种因素影响之下,亲生父亲逐渐变成后爹,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可她一直以为,造成她们姐妹二人的悲剧下场之人,主要是祖母与后母,也许还得加上后母后来所生的弟弟妹妹们,而父亲不过是对于她们的艰难境况冷眼旁观罢了。

他既没有主动伤害过她们,也从未出手帮助过她们。

说穿了,也不过是犯了个不作为之罪罢了。

甚至于,哪怕后来知晓母亲之死有蹊跷,她也以为跟祖母有关。

结果现在,她居然从死去的娘亲口中得知,真正的凶手是她那位看似糊涂愚孝的父亲

这如何能令欧阳静接受

可是方宁语却忽视了二女儿几近崩溃的内心,在大女儿的一再逼问下,终于松口吐露当初真相:“因为我知晓得太多了,你们父王为了保守秘密,只能封住我的口,而这世上,只有死人才永远不会说话。”

所以一贯身体健康的景阳郡王妃,仅仅是在一场微不足道的风寒之下,便不治身亡。

拼命地去回忆千年前的往事,欧阳娴与欧阳静均从对方脸上找到了几分迷茫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