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要求欧阳娴反过来去叫她姐姐,但是她自己则会喊欧阳娴阿娴。
好像这样子一来,她们两个就一样大了一般。
所以如今欧阳娴的这一声阿娴,一下子就触动了小欧阳静的心,使得她总于肯缓缓地转过小脑袋来,怯生生地睁着一双清澈透亮的大眼睛,迟疑地看着这个变大了好多的阿娴。
打量了许久,她才奶声奶气地开口问道:“阿娴,为什么你一下子就长那么大了”
幼年期的欧阳静虽然胆小内向,但是她却是个聪慧的孩子。
她能判断出眼前这个长得很像娘亲的大姐姐就是自己的姐姐,也知道现在的姐姐是长大了,但却又想不通为什么姐姐一下子就长那么大。
这对于现在的她而言,真的是好大一个难题。
殊不知,小欧阳静如今的状态对于欧阳娴等人来说,也是一个难题。
她们为难地是,该怎么跟小欧阳静说明白,不是他们一下子就长大了,而是她变小了。
思索良久未果,欧阳娴只能将目标转向了弄清楚自家妹妹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原因。
她抬起头,面向这位第一位闯进此地,并且接触到小欧阳静的人,礼貌地询问道:“可否劳烦魔尊大人告知一下,您来之时看到了什么,又是如何遇见的静儿”
闻言,墨瀚这才总算将目光从小欧阳静身上,投注在欧阳娴身上。
淡漠的薄唇微启,却冷冷地只吐出了两个字:“问它。”
“谁”崇梓一头雾水。
“智慧之树。”欧阳娴倒是听懂了墨瀚的言下之意。
崇梓顿时恍然。
智慧之树,别称树之谛听,传闻其凝聚了天下之智慧,知晓天下万事,虽非无所不能,可却无所不知,因此得智慧之名。
这颗智慧之树是不是真的无所不知崇梓不能确定。
但她能确定一点,既然自家徒儿乃是在此地出的事,那事情的经过,除却当事人之外,自然就树这颗从头看到尾的智慧之树最清楚。
而此时欧阳静缩小了,只有三四岁时的记忆,而她所带领的那些弟子们则还在昏迷之中,根本无法问话。
既如此,询问智慧之树,俨然成了他们此时最好的选择。
似乎早已预料到了崇梓等人的心思一般,还不等他们主动去寻智慧之树问话,那颗原本静静地矗立于一旁的智慧之树突然自己动了起来。
一根粗壮的树根从地底抽了出来,缓缓地伸到欧阳娴等人面前,做出了一个邀请一般的姿势。
不等他们出言询问,一道略显苍老的嗓音便在他们识海中响起:“请诸位上来,关于诸位欲知之事,老朽定当知无不言。”
见此,墨瀚率先包着怀着的小欧阳静跳上了树根。
小欧阳静都被带走了,欧阳娴与崇梓自然只有跟着一起走的份儿。
不过临走前,崇梓到底还知晓要通知一下周围的这些弟子们,让他们好生照顾受伤同门,并保护好自己,尽量留在此地等着他们回来。
闻言,那些无澜剑门的弟子们自然全都乖巧点头应答,并纷纷表示会乖乖地听长辈的听话,崇梓这才稍微放心地跟着被树根带走了。
智慧之树一路带着欧阳娴等人来到它的树冠之处。
那里的树干上,有着一个天然的树洞,树洞口前生长着一些玉质树叶,遮挡住了洞口,使人无法轻易看到洞内景色。
站在树洞前的粗大树枝上,欧阳娴试探地用神识扫了扫那树洞。
不出意外地,她的神识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拦下,虽然无法令她前进分毫,但也不曾伤害到她。
“敢问树前辈,您在何处”既然神识探不进去,欧阳娴索性也就不多做无用功,直接提高嗓音,恭敬而不失大方地询问道。
她话音刚落,之前那道苍老嗓音便再次响了起来:“诸位且进来吧。”
伴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那遮挡着树洞树叶也犹如帘子一般,被一股无形之力缓缓地掀了起来。
见此,欧阳娴等人便顺势入内。
刚一走进树洞内,欧阳娴便抬眼打量四周。
这里与其说是一个树洞,到不如说是一间树中小屋更来得恰当,里头桌椅齐全,布置朴素中带着自然的精巧,野趣横生。
、第一百九十三章
193 第一百九十三章
“随意坐吧。”苍老的嗓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欧阳娴等人回身望去, 就见一位满身树枝树叶的老者缓缓地从外行来。
他似乎很少走路,步伐生疏得堪比蹒跚学步的孩童,可虽摇摆,却很稳当。
“您便是智慧之树的树灵前辈”崇梓一语道破老者身份。
“不错。”树灵缓缓点头。
他似乎不管做什么事都是慢吞吞的,和玄尘师叔祖有得一比,欧阳娴心下想道。
好不容易走到树屋门前,树灵慢吞吞地迈步入内,口中还解释一般地说道:“诸位见谅, 老朽半死不活了千年,如今初初复苏, 于行动上尚且有些不适应, 这才慢了些许。”
一句话, 内中却包含了许多信息,直听得欧阳娴等人心下一凛。
照着树灵话语中的意思来看,他本是死了的, 亦或者说是草木类的休眠状态,也就是假死期。
但这个假死期却足足延续了上千年,其实跟真的死亡也没差多少。
结果这棵死树,如今却突然复活了
这其中原因,说跟欧阳静没关系,别说欧阳娴, 恐怕连不知晓欧阳静真正底细的崇梓都不信。
欧阳娴侧目扫了一眼崇梓的脸色, 果然,这位温柔和善的师叔如今却是一脸严肃。
看来她已然察觉到什么了。
掩盖在宽大袖袍下的五指微弯, 在无人看得到的角落里,欧阳娴那只原本纤长如玉的素手,有那么一瞬间,化为了狰狞的鬼爪,随即又立马恢复原状。
有意无意地,树灵苍老而睿智的双眸扫了欧阳娴一眼,那张树皮般的老脸上一闪而过一丝看透一切的了然之色,结果却被欧阳娴敏锐地察觉到。
但她却无所谓得很,有恃无恐一般地,根本不怕自己的危险心思被看透。
“诸位请坐。”见大家仍然站在原地,不准备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