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做什么?我怎么受得起!”祝奶奶显然被吓了一跳,立马去扶起了王三。
王三却摇了摇头,“奶奶,我知道你为我的心思同其他人不一样。您是母亲的奶娘,心自然向着她,想让我成为真的长公主。可是我要让你失望了,我只想做王三。”
说完,他又朝着地上磕了几个头,然后直起身子,绷紧了脸,“对不住了奶奶,我希望这个世界上再无郭钰。
再听到他的真名,恍如昨日长公主柔和着笑意,告诉自己孩子的名字,祝奶奶的眼眶瞬间红了,哽咽着说道:“你这孩子是折煞我啊,快快起来说话。”
王三这才站了起来,笔直地站着,脸上却少了一些温和的意味。
祝奶奶反倒心中松了口气,他的这份说
辞和立夏的一般无二,便说明自己的眼光没有错。他不仅有才能,心性也是一等一的好。
如此一来,她将钥匙用丝布笼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这才说道:“傻孩子,你是误会我了。我的心同你的母亲一样,只希望你平安。”
“那为何……”王三看着祝奶奶手中的钥匙,眼中露出不解。
“这是你母亲的遗物,放在我这里蒙尘总比在你手中的好。好孩子,我知道你没有攀附的想法,对你母亲的库房也不感兴趣,可是你有想过将来吗?”
祝奶奶走得近了一些,看着这张和长公主酷似的脸,语气越发的柔软,“你母亲和父亲都有一颗淡泊的心,和你一般无二,只想和所爱之人平淡一生,可是结果呢?”
“你如今有了妻子,花儿很好,她知道你的身份,却待你无二,也没有想借此飞上枝头,光是这点,便是其他姑娘家少有的。”
见祝奶奶夸奖立夏,王三的脸也没有方才那样的紧绷,但依旧没有说话。
祝奶奶知道他听进去了,便继续说道,“且不说这是你母亲的遗物,你应该拿着。而且,你的存在会让很多人产生恐惧,奶奶并非想让你用这把钥匙去报仇,去成名,而是想着,若有朝一日你被逼上了绝境,这也能成为你的一份力量。”
王三终于知道了祝奶奶的目的,一时间脸上晦涩难辨。
祝奶奶叹息了一声,便将丝布放在了他的手上,像往常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奶奶也希望你这辈子都用不上这把钥匙。”
“夜深了,奶奶……去睡了。”
王三看着老人蹒跚的背影,她的身上穿着立夏亲手缝制的衣裳,暗红色的袖口遮了拐杖,微微颤动着。
“奶奶,我们一
早就走。”他将钥匙收在了怀中,“您多保重,我和花儿会回来看你。”
“好。”
老人没有转过头,而是继续向前走,到房间时,充满褶皱的脸上已是满脸的泪痕。
她看着窗外的月色,喃喃自语,“年纪大了。最是看别的别离,明早我就不送你们了,奶奶只愿你们平安一生。”
王三揣着一颗忐忑的心走向了房门,他有些担忧立夏钥匙知道了这把钥匙会怎么想自己。
还有,这把钥匙终归是个祸害,她知道了绝无益处,可是自己又如何同她解释被祝奶奶单独留下的事情。
犹豫了一阵,王三还是开门走了进去,等靠近了床,才发现立夏已经闭着眼睛睡了,这才松了口气。
一夜无梦,立夏醒来,王三已经穿戴整齐,她梳好了头发,用帕子打湿了洗脸,最后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却一只没有提昨日的事。
“我们要同祝奶奶告别吗?”立夏问道。
王三摇头,“昨日里她说人老了见不得别离,她就不来送我们了。”说完,他顿了顿。将立夏抱在了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也省得某人哭鼻子。”
“我才不会,我们说好了等奶奶大寿的时候再过来见她,算算日子也没有多久……”
天还着暗着,村民们因为击退了流匪晚上都睡得正香,村里一片安宁在,只偶尔听得几声昆虫的鸣叫。一辆马车飞快地驶过,很快消失在了村口。
立夏手里抱着暖炉,整个人冷得直哆嗦。好几日没下雪,今日偏生的又下起了点点小雪,天上半点星光全无,黑漆漆的一片。
王三坐在她的身边,双臂将她拥住,眉头都簇了起来,“怎么吃了这么多只鸡还怕冷,分明是肥了,怎么一点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