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听过有一醉解千愁的说法,却从来未曾尝试过,一来是因为她的身份不允许,二来是她从不在意,而如今,生命之中重要的东西变得多了,她贪恋人世间的温暖,所以也变得处处在意,却又处处不得意。
“小二,上一坛你们这里,最好的酒!”
凤轻舞朗声说着,嘴角溢
出一抹笑意,原是放纵,后又变得苦涩。
上酒的速度很快,酒馆不似宫中那般,喝酒还需要青玉瓷杯相衬,文绉绉地说是要品味酒意,在民间,喝酒就是喝酒,一个广口陶碗便可。
笑着,凤轻舞端起酒坛,也学着江湖人那般大口饮下,猛烈的酒意顺着嗓子滑入胃中,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瞬间唤醒了她另一种别样的感受。
洒落的酒水打湿了她的衣衫,酒香将她里里外外全部淹没,仿佛整个人被置于另一个世界,完全不用再考虑其他的人和事。
“姑娘,怎么就先喝上了!”
凤绯带着她的荷包赶过来时,只觉得一阵头疼,他刚刚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竟然就当真在酒馆里喝了起来,而且瞧一旁已经空了的酒坛与她微红的双颊,很明显已经喝多了。
“凤绯!”凤轻舞抬眼,很快就认出了他,带着肆意地笑容,道:“快坐下,陪我喝酒。”
“不不,你已经喝多了,这夜黑风高的,你一个姑娘家喝成这样实在太过危险,还有你别拉我,古人有云,男女……”
“男女授受不亲。”凤轻舞一手撑着脑袋,清眸间带着戏谑地望着他的脸,“果
然是个迂腐的书呆子。”
“诶!姑娘,你怎么可以骂人呢!读书人自有读书人的风骨,怎么就能以书呆子一词辱之。”
“就是书呆子。”
“不可如此称谓!”
“书呆子!”
“……”凤绯扶额,他到底在跟一个喝多了的女子争执些什么呢?
深深吸了口气,凤绯用尽所学的礼仪修养,压住内心的闷气。
随后将从府尹处拿回的荷包递还给她,道:“不论姑娘是否醉酒,这荷包还是要先还给姑娘,客留酒楼之事已经处理好,里面被困的十数名住客也都被解救,这一切还是多亏了姑娘相助,在下替那十数名百姓,谢过大恩!”
荷包递至凤轻舞眼前,凤绯的话,她是一句都没听进去,一双绝美的眸子凝视着他手中的荷包,似陷入了沉思,又似在发呆。
“拿开!”
凤轻舞突然出声,别过头,抬手又是一碗酒饮下,刚刚肆意的调笑已化为浓浓的冷漠。
闻言,凤绯却是摸不着头脑,“这荷包,本就是姑娘的东西,这如何……”
“我让你把它拿开,你听不见吗!”
凤轻舞突然怒吼,随手胡乱推了一把,桌上酒坛即刻摔落在地,成为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