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杯子轻轻与温言一碰，然后将茶水喝了：“今日如此唐突，其实是有一事不明，想请温小姐解答。”

温言自然知道她这样来势汹汹是为了什么。

她转了转茶盏，搁回桌上，主动道：“是为了季老板和季将军吧？那恕我无法回答，此事做主的并非温言，温言不能给少夫人一个明确的回答。”

周婉婉重新提过茶壶给温言续杯：“哦，温小姐误会了，我要问的并非是这个。”

温言一愣，抬头看着周婉婉。

边上诸葛明事不关己，歪坐在一边，自顾自剥花生，就跟没听见她们俩的对话一样。

温言垂下头，用手帕擦了擦口鼻，随即抬起头笑问：“哦？不知少夫人所问何事？”

周婉婉转了转手里的茶盏，漫不经心地问：“我听说温小姐要给未婚夫戴孝三年，孝期可过？”

“不曾。”温言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手指，“还有两个月，不知夫人问这个做什么？”

周婉婉放下杯子，

放旁边一倾身，撑着下颚说：“原来还未过啊。”

她这话说的不明不白，温言皱了皱眉，有些猜不透周婉婉到底要说什么。

“唉，温小姐一定很辛苦吧？”周婉婉直起身，拿着筷子往温言碗碟里夹了一块儿豆腐，“明明温小姐才是最无辜的那个，都还没嫁人就要莫名替未婚夫戴孝，如今孝期还未过，偏偏又被召进京城，莫名许配给一个不曾见过的人……我替温小姐不值。”

温言看着周婉婉没说话，或者说，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轻看了这个周婉婉。

其实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经将京城的事情记得差不多了，对这个周婉婉最没什么印象，毕竟她的评价在这些夫人之间最低，只说她是温柔贤淑的人，诸葛夫人对她并非真心，只是碍于诸葛明而已。

如今看来，恐怕并非这样——真要是什么都不懂，没点手段，怎么能稳坐诸葛家的少夫人这么多年？

“夫人还未嫁人之前也同温言一样，”温言笑着说，“辛不辛苦夫人应该有所感受，更何况这是皇上的决定，温言实在做不得主。”

“怎么会做不得主？”周婉婉端着茶杯抿了一口，“你能做主的，我相信温小姐有这个本事。”

温言轻轻皱眉，眼神已经变了：“少夫人今日约我来此，就是为了这个？还是说，夫人见我第一次进京，所以找出这样的理由叫我难看？”

“我要你难看，也不会坐在这里同你说话了。”周婉婉放下杯子，直视温言，“你也别和本夫人兜圈子，温小姐这是无论如何也要嫁给季将军了？”

温言没说话，神情倒是说明了一切。

周婉婉点点头，闲闲的牵了牵衣袖：“既然如此，那就恭喜了。”

边上诸葛明一愣，不明白来找麻烦的人，怎么忽然说起了恭喜。

连温言本人都没搞清楚这是个什么套路。

周婉婉慢条斯理地又替温言夹了一筷子菜：“我虽不知道皇上他老人家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师父妥协，同意你进季家的门，那我就提醒你一句，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温言皱眉，盯着周婉婉的笑脸一声没吭。

周婉婉缓缓站起身，诸葛明连忙爬起来扶她，听她说：“我师父既然敢写休书，就敢与皇帝对着干，你信不信？哦，你要是去找皇上告我的状的话，记得替我带个话给他，容王殿下可是一直希望我师父替他做事。”

她欠了欠身：“温小姐不必相送，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