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翠当然不是普通瞧瞧了，她只是觉得这孩子眼熟。

季文旭正抱着那孩子逗他笑，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陈金翠，便道：“娘，这孩子真有意思，你要不和爹努力一把，在生个弟弟让我玩呗？”

陈金翠没出声，目光还是盯着那小孩儿。

小孩儿什么都不懂，转头和陈金翠对视了一眼，想起他娘教过的话，见到长辈要有礼貌。

于是便像模像样地学着那些老学究的样子抬袖作揖，奶声奶气地说：“盛昱有礼。”

季文旭就在边上笑，对陈金翠说：“娘你看他是不是很可爱，比苏毓秀可爱多了！那小屁孩就知道气我！就知道季文旭长，季文旭短的，没礼貌！”

“她不也叫你哥，”陈金翠在那小孩儿跟前蹲下来，摸摸他的头，“你叫盛昱？哪个盛昱？”

真如白夫人所说，他体弱多病，常年泡在药罐子里，身上都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小孩儿并不奇怪，家里其他长辈看见他的时候，也会问是哪个盛昱。

这些话他就记在了脑海里，陈金翠问，他顺溜地说：“兴盛，繁茂那个盛。昱，日光那个昱。但娘说他不喜欢这个念法，喜欢叫我盛昱

。”

温盛昱。

“你娘是谁？”陈金翠又问。

温盛昱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拢着眉摇头：“盛昱不记得了。但姑姑说盛昱的娘是这个世上最疼盛昱的人，她还教盛昱做个乖孩子，要听话，做个君子。”

其实温夫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温盛昱还是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奶娃娃，什么都不懂。温夫人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就写了信给了白夫人，白夫人一直带在身上，等温盛昱大了一些，才告诉他这些。

季文旭有意逗他，捏着他小脸说：“那小盛昱知不知道什么是君子？”

温盛昱严肃地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文旭哥哥，什么是君子？”

“君子啊……”季文旭眼珠转了转，故意歪解，“君子都是别人说的，别人说这样这样就是君子，你要是不这样这样做，你就不是君子。小盛昱还想做君子……哎哟，娘你干嘛打我？”

陈金翠撸着袖子在他脑门上狠狠一敲：“教你念那么多书，就是叫你这样胡说八道？”

季文旭吐吐舌，抱着温盛昱跑了。

那边缠着季文远的小皇子和小公主一见他们跑，也跟着跑，跳上跳下的，像个小泼猴。

陈金翠看着被季文旭抱

着温盛昱远去的背影，心事重重。

季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

陈金翠转头看着他，左右瞧见没人，这才放心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也觉得眼熟？”

“像毓秀小时候。”季平一语道破。

陈金翠苦笑，有些无奈：“这个小孩儿突然出现让我遇见，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要真是如此，毓秀就是温家的孩子，我怎么也想不到。”

季平没说话，将陈金翠往怀里搂了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