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从冬夏出现在视线里的那一刻起,沈承君就已经松了口气,确定了萧桓没事。
冬夏直性子,一贯藏不住心思,假使萧桓的身体真有哥哥说的那么严重,冬夏早就一脸慌张的直跳脚了,根本就想不到还要手炉还要上药这些琐事。
沈承逸你个大骗子,又在忽悠我。沈承君心里默默的嗔了一句。
只要知道他没事,就够了。
紧绷的一根弦终于放松,疲倦感也成倍的开始往上涌。不过几个呼吸间,沈承君就已经沉沉的睡过去了。
冬夏呆愣愣的站在床边,听着自家主子越来越均匀的呼吸声,最终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帮沈承君掖好了被角,放下帘帐。
这样也好,小姐放心了,也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至于答应了朔月的话,还有王爷那边的情形……谁让他们欺负小姐了呢,明儿再说吧。
冬夏想通似的耸耸肩,伸手将照明的珠子用薄纱拢起来,明亮的居室顿时陷入一片幽暗之中。
寂静的雪夜里,有人安然好眠,自然也会有人辗转反侧。
萦绕着浓浓药香的房间里,明珠柔和的光铺洒在整间屋子里,倚靠在软枕上不肯入睡的男子面色惨白,时不时的将目光投向门口,期望混合着失望。
朔风有些看不下去的捅了捅身边朔月,小声问道:“你到底有没有教会冬夏那丫头怎么跟王妃说啊,怎么去了这么久都没见动静?总不能就让爷这么耗着精神等啊。”
朔月也是一脸纳闷,按理说冬夏回去如果按照她们事先教会的那些话讲给王妃听,以王妃对王爷的重视,肯
定一早就赶过来探望王爷了,怎么这么久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不应该啊。
完全没料到所托非人的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直到片刻后,门外传来暗卫恭敬低沉的禀报声。
“王爷,王妃那边熄灯就寝了。”
完了。
朔月跟朔风脑海里同时都闪过这两个字,紧张兮兮的全都望向萧桓,随时准备着王爷怒而起身后他们要怎么阻拦。
但是萧桓并没有动,只是听到这声禀报后眸光瞬时黯淡了几分,半晌后忽然低笑了一声,头靠在床栏上闭了眼睛什么都没说。
明珠的光晕下,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仿佛是对沈承君不来这件事无动于衷,但胸口的剧烈起伏却出卖了他的情绪,尤其是月白色里衣上再一次晕开的殷红,让朔月和朔风全都慌乱了起来。
朔月连忙翻出伤药来上前要给萧桓止血,朔风想也不想的转身就往外冲,这个时候除了王妃,怕是谁也劝不了自家主子了。
“谁都不许去!”朔风才跑到门前,床上的萧桓倏地睁开眼睛,目光凌厉的看向他:“谁敢去告诉王妃,以后就别再出现在本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