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这样子,究竟是失落呢,还是松了口气。”沈承风挑眉,看着她道:“我倒是拿不准,你究竟是想要让他记不得,还是记得。”
沈承君闻言微微苦笑,何止是沈承风疑惑,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离开之前,她是下定了决心的。可等到一切都做完了,反而又有些动摇,既盼望他即使身中蛊虫,也能记得她,又期望他能忘得彻底,各自安好。
这种心态,连她自己都有些鄙视自己了。
“不过不论你怎样想,事已至此,承君,你是知道的,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沈承风漆黑的眼睛静静的望着沈承君,
眸光深邃冷静:“唯有放手一搏。”
“是,我知道。”沈承君深吸了口气,渐渐平复刚刚的思绪,顿了顿,说道:“原本我还想着要借着冥血教混入神殿,眼下有了安这个助力在,倒是可以再快一些,想来,他压抑了这么久的仇恨,应该也等不及了。”
“这些你且不必操心,也不用因为我的话就变得激进,先把身体养好些再说。”沈承风有些不赞同的拧眉,沈承君刚刚出了月子就启程上路,换了再刚强的人也要缓一缓:“神殿那边尚需要时间安排,你这场硬仗若没有一副康健的身体,胜算只会更低。”
凤惜鸾的魂魄历经百年,本身强大自是不用说,沈承君本就是初次尝试,若是身体再差一些,等于就是白白送上门给人夺舍的了。
“好,都听二哥的。”沈承君也知道自己这是因为刚才萧桓的事浮动情绪,有些冒进,于是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
沈承风见她乖乖听话,松了口气,又嘱咐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他也有大半年不曾回来冥血教,左使这个位置不是闲职,他也有很多公务要处理呢。
就这样,沈承君在冥血教中住了下
来。
或许是沈承风的威慑强大,也或者是沈承君那天将一群孩子误当成自己的男宠这种行为着实吓坏了那群长老,总之那天以后沈承君与教众们零星接触过几次,都没有人再提起给浓浓送去护卫的事,甚至连那些小孩子也都没再出现在沈承君面前。
少了碍眼的人,沈承君倒是安下心来慢慢做自己的打算,了安第二天就送来了鸾凤神殿的地图,以及现有的人物关系,偶尔也会来与她说一些关于巫术灵力的诀窍,虽然她学不成,但知己知彼,能提前想到对方的意图,总是好的。
沈承君这些日子就像一个急需吸收能量的海绵,几乎是日夜不休的充实自己,她是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的,贸贸然的对上凤惜鸾,无异于自找死路,她一直以来靠着血脉天赋震慑巫修,而这个优势在凤惜鸾面前根本微不足道,同样是纯血嫡脉,凤惜鸾多活的百年可不是弹指虚度,比她强悍了太多。
而她此时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从凌墨身上学来的那些医毒药理了。
早知道当初应该更拼命一些才对的。沈承君有些懊恼的被她捏在手里的银针,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