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脸色难看，紧咬着下唇一直不肯开口。

姜元洛一见就明白，自己这是猜对了。

“我虽知道你做这些是为了方悬，但我却不明白，你和方悬的关系真有这么好？给城主家的嫡子下毒，此事一旦暴露，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你的季家，都会有很大的影响，你这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赌在方悬身上了，值得吗？”

“你懂什么！”

季白突然怒吼了一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冷冷地瞪着面前的人。

“方悬他，如果没有我就完了！这个世上，没有人在乎他，如果连我都不为他打算，他早晚要死在那对母子手上！你根本无法想象他以前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季白很激动，眼睛里能看到明显的血丝，可姜元洛却不为所动。

“我知道，方悬是庶出，又是长子，于是方褚母子针对，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姜元洛问。

季白垂下头，淡淡地说道：“他以前救过我，如果不是他，我早在十多年前就死了。”

他们两人是自幼的交情，原本他们一个是庶子一个是嫡子，在这个嫡庶尊卑严重的显北城，他们两人是断然不会有交集

的，可就在十多年前，他还是个孩子时，曾遇到过刺杀，那时他真的快死了，他期盼有人来救他，而方悬，就是那个救下他的人。

“我是嫡子，这辈子过得顺风顺水，从前我从来没想过死是什么感觉，那一次，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我那样近，我一个人躲在山洞里，不吃不喝地待了快十天，身边一片漆黑，那种恐惧，你想象不到。”

“是方悬，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找到了我，他把我从那个可怕的地方救出来，因此，他成了我最重要的朋友。”

“方悬这个人很好，他老实木讷，明明有实力，却因为身份被打压，被针对，这样对他不公平，他跟我完全不同，他受过很多苦，作为他唯一的朋友，我不会看着他永远被欺负下去。”

姜元洛眯起双眸：“所以你就给方褚下毒？”

季白点头：“对，我没想害死方褚，但我不能让他阻挡方悬的前路，所以我专门找了天下奇毒，不致命，却能让他变成一个废人，让他永远也无法成为新一任城主，只有这样，方悬才能合情合理地成为继承者。”

听到对方的话，姜元洛笑了

起来：“你倒是承认得很痛快，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了帮助方悬给方褚下毒，是不是在害一个无辜的人？”

“无辜？那对母子从小对方悬又打又骂！一直贬低他，让方悬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他们从来都不无辜！大夫人甚至还让城主府的下人远离方悬，方悬好歹也是方家长子！凭什么这样对待他？这对母子能做出这种事，就从来不是无辜的，这都是他们应得的下场！”

季白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他站在方悬的角度上，为自己的朋友考虑，这根本没做。

姜元洛只是笑笑，现在她什么都明白了。

季白紧紧地咬着下唇，说道：“你想告发我，尽管去吧，我不在乎，我敢对方褚下毒，就做好了有朝一日被发现的准备。”

姜元洛要吐：“告发你？没这个必要，有关于你的事，我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不用担心。”

季白愣住：“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