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被她强行连根拔起,他只能捧着他血肉模糊的伤口黯然伤神。
稍晚,慕容盈袖将烫伤药交给云嬷嬷,对她说:“等殿下睡下之后,您再给他涂上吧?”
“怎么?四姑娘不自己去么?”云嬷嬷并不知他们之间的事情。
慕容盈袖勾唇,她想笑来着,可不知为何,这很难。
“殿下说了,日后不必我侍奉汤药。”说罢,她走了。
云嬷嬷蹙眉,看着慕容盈袖单薄的背影不说话。
聂家。
聂凡竣回到家,便与云韫说明情况。
云韫激动不已,当即决定回去。
走之前,她回过
头来,看了一眼与她朝夕相对了半年的聂凡竣。
聂凡竣温文儒雅的笑了笑。
云韫便好像失了颜色一般,飞身走了。
待她走后,聂凡竣放在身后的手,迟疑着,慢慢的收紧再收紧,最后紧紧的攥成拳头。
云韫进君墨尘的房间从来不带敲门,她进门的时候,看见她姑姑正在给君墨尘抹药。
看上去已经熟睡的君墨尘骤然坐起身来,冷声问:“作甚?”
“殿下手烫伤了,奴婢来给你上药。”云嬷嬷笑得很慈祥,就像看着自家胡闹的孩子一般。
老孩子冷冷的睨了一眼药膏,“让她自己来。”
云嬷嬷:“……可是殿下说过,不让她侍奉汤药。”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就是。
云韫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将药接过去,对她姑姑说:“姑姑您出去吧,我来。”
说罢,她二话不说,抓住君墨尘的手给他上药。
君墨尘:“……”
“殿下别看我,你看我我也要上药,之前我便告诉过殿下,四姑娘心思重,有什么事情说开了便好了,可风烟的事情,你过分了。”这句慕容盈袖从未指责出口的话,从云韫口中说出来,君墨尘尚且觉得苦闷,若是她亲口说出来了,君墨尘却不知道
,自己还有没有勇气继续纠缠她。
见他不言,云韫又道:“她为殿下,失去家又失去家人,如今孑然一身茕茕孑立,你不要她,就等于全世界都不要她了,殿下以为,她为什么不走?”
君墨尘没说话。
云韫继续说:“四姑娘本事大,便是离开殿下,她也可以活得很好,她不走不是害怕无依无靠,而是她舍不得你一个人在这泥沼里面挣扎,当初你邀请她卷入战场,如今你还在战场,她便不会走,倘若有一天你成功了,你觉得她会不会走?”
云韫将药给他敷上,将药放在他手里,淡声说:“我去看看四姑娘。”
直到她走,君墨尘都一言不发。
慕容盈袖房间。
慕容盈袖桌案上铺陈着一张大大的白纸,上面写了皇宫各色鬼蛇神的名字,她这是在梳理。
看见云韫,她抬头,柔声道:“云姑娘来了?”
“跟前面那位吵架了?”云韫问。
慕容盈袖手顿了一下,而后继续收拾桌子,想挪出空间,让云韫喝茶。
“无妨,我们可以一边聊天,一边梳理,多一个人多个心思,四姑娘以为如何?”云韫笑问。
慕容盈袖没拒绝,她道:“我原以为殿下回来,慕容盈香会迫不及待来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