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风清楚,谢如婳扶持他,或许是因为她需要在谢家培养一个后盾,但他却是实实在在的受益人,这当中有时政的考量,可谁又能说没有那份亲情?
想到让林若梅决心正式收养他为嫡子这事,他是听了谢如婳的建议尝到的甜头,加上今日的那出祸水东引,虽然不能让谢慎和林若梅对他立刻改观,但一定不会再轻视了他的远见,现在又用婚事为他加持,可以说也全然是在为他考虑了。
这份心意,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就算为了成全他们的姐弟之情,谢如风也不会忘记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道理。
他很想立刻应下来,说自己愿意,说自己对野利公主也非常满意。
可长此以往的教养却让他怎么也说不出这句话。
从小,他和他娘在一起生活,受到的熏陶只有隐忍,隐忍,静待时机,不然就是装傻,藏拙,莫要做出头之人,他想要的,不仅需要自己去拿,还得看别人的脸色确定能不能要。
现在谢如婳如此直白的将东西捧在他面前,问他自己愿不愿意,这是何等的爱护和支持!
直到憋红了脸,谢如风都没说出自己心里在这一刻对谢如婳的感激和震动。
见他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被什么阻碍着说不出话来,谢如婳倒也能够理解,长期处在那样一个压抑环境中,谢如风的思想没有变得偏激已经是难得,她的行事一向直白惯了,倒是吓着人家了。
罢了,此事也急不得,谢如婳正开口说:“如果你不愿意,或者还没想清楚……”
“我愿意!”谢如风终于认真且坚定的说:“我很喜欢热情奔放的野利公主,无关时政,如果可以,我愿意娶她为妻。”
谢如婳定定看着他:“如风,虽然你的答案很好,但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异乡习俗又与天启大不相同,有朝一日,天启若是再与北羌起战事,你和野利公主都极有可能面临险境,如果你没有想清楚,可以不必着急着回答我。”
“长姐不必为此挂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想得很清楚了,我只是喜欢一个女子,并且勇敢追求她而已,这是我自己的幸福,我理应用自己的力量去争取。”
“至于她是不是什么公主,对我而言并不那么重要,就算有一天,天启和北羌的战事要将罪责责怪在我们头上,我也甘之如饴。”
“从小我就知道,这世间没有免费的午餐,既
然享受了身为北羌驸马的待遇,同样也得承担相应的风险,不是吗?”
谢如婳顿了顿,倒是没料到谢如风会有这样一番大义的理论。
接着便笑起来:“我谢如婳的弟弟,理当如此。”
谢如风也笑开了来,这个“弟弟”的称谓如此让人暖心,有谢如婳这样的一个姐姐,感觉似乎非常不错。
不过,他还有一个问题十分不解:“长姐既然有意让我去追求那野利公主,又为何要将谢清清的事推脱到她头上呢,如此一来,父亲母亲岂非对她大有意见?”
这事谢如婳当然自有谋算,谢慎和林若梅如此待她,她怎么可能给他们送上门个好媳妇,让他们得这么大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