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怀着何等心境,谢如婳喃喃开口:“你,你既知我身份,又为何不来找我?”
“找你做什么?大仇未报,找你不过徒增牵连罢了,我希望你永远做个快快乐乐的大小姐,不要去沾染这些血腥之事,这些,都由我一人完成便好。”
其实想过的找她的,怎么会不想,谢如婳是他童年里为数不多的快乐和玩伴。
甚至有一次,他偷摸着来到京城的时候,还在大街上看到过她一次,当时的她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他见着十分欣喜,将她的模样婶婶烙印在脑海,所以他才能在再一次见到谢如婳的时候,这么快认出她来。
只可惜那一次见面的结果并不愉快
,他撞见的谢如婳一直跟在太子百里越的身后,总在讨好他的景象,那是姜离的儿子啊,她竟然与仇人之子如此亲近,还如此低声下气。
箫景睿心里存着一股气,即便知道谢如婳或许并不知情,也不想原谅她的如此行为,因此并未与她相认,也再未打探过她的消息。
哪知再见,谢如婳已为人、妻,并非嫁给太子,而是如今样样出色的江夏王,而且她和当年见过的那个女子似乎也很不一样了,不再巴着皇后母子,而是成为有思想,有灵魂且魅力十足的独立个体。
箫景睿到这会儿,心里头的这股气倒是散了,却也懊恼当初的他为何如此浅薄,没有相信谢如婳的为人早早与她相认,以至于他们终是错过。
当然,这些他是不会再与谢如婳分享了,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腹中还怀了别人的孩子,即便他再不甘心再懊悔,又何必再说这些让她徒增伤怀呢。
说了这么多,两人都有些沉重,大仇未报,却因为一个疏忽不仅没能将对手打趴,还被对手关在这个囚笼里,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悲催的了吧。
谢如婳轻叹:“谢谢你,为我,和我娘亲所做的一切。”
从某个意义上来
说,箫景睿又救了她一次,她都不知欠了他多少回救命之恩了,何况本该她这个女儿来承担的报仇大计,却一直被箫景睿背负着。
箫景睿摇头:“师傅和师祖对我恩重如山,我为他们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你不必言谢,此番我告知你这些,也不是为了增加你的心里负担,而是要让你明确,我们的敌人是谁。”
谢如婳当然十分明确,皇后对她和百里溟的所作所为,罄竹难书,他们之间,只有你死我活。
只是如今再多的仇恨恩怨也没有办法了结,皇后将她他们困守在这里,就绝对不会轻易让人找到,而唯一会来找他们的人,也只要百里溟而已。
为今之计,他们是不能轻易逃出去了,唯有希望百里溟能快点清醒过来,莫要被那蛊虫控制,早些做好对抗皇后的阴谋的部署。
毕竟传位诏书的事已经被皇后知道了,这会儿她肯定已经拿到了那卷关于更替天启江山的诏书,还不知她会利用这事,在朝中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谢如婳沉沉叹了口气,也许外头要变天了。
皇后的确拿到了传位诏书,而且看到上头所书写的内容与谢如婳他们交代的一模一样,她几乎要忍不住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