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琼似有所感，也抬头看向阿木，眼里闪过愧疚。

他低下头，接着道：“我在平安巷躲了一段日子，因为外头在通缉我，我不敢轻易出去，程石是个很善良的人，我当时逃出去的时候，是穿了一身女装，又故意用女声跟他讲话，骗他我是个可怜人，他信了，每日都给我带吃的，直到有一日。”

阿琼抬头看了眼钱虎，目光透过他似乎在看什么人。

“那一日下午，我跟往常一样躲藏在程石家附近，我听到了隔壁有吵架的声音传来，我知道那是他们的邻居，一对孤苦无依的姐妹。后来没多久，那家妹妹就跑出门，姐姐没有跟着出来。我当时

担心妹妹的安全，一直在后面不远不近跟着，但是”阿琼咬着嘴唇，满脸愧疚，“但是那家妹妹不小心撞到了钱坤身上，我以为都是一个巷子里的邻居，钱坤不会把她怎样，但没想到钱坤直接捂住她的嘴，把她带走。”

“我当时也没有办法，不是钱坤的对手，只能焦急地跟在钱坤后面，想看看他绑走妹妹要做什么，我一路跟着他，来到了富贵赌坊后门，没多久，见到了县令府的管家，我眼睁睁看着钱坤将妹妹交到管家手里，管家给了他一笔银钱，但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阿琼说到这里，痛苦地闭上眼睛。

“后来我回到平安巷，看到程石兄弟和那家姐姐在找妹妹，我趁着程石和他弟弟和那家姐姐分开，找到他，将我看到的一切告诉他。”阿琼脸上此刻的表情已经不仅仅是歉疚和痛苦，而是悔恨，深深地悔恨。

事后阿石无数次想，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告诉程石，哪怕昧着良心一辈子内疚，也绝对不会告诉程石。

后来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阿琼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诉给了程石，程石那个时候虽然是跟在钱坤身边做事，但他人并不坏，相反他是个很善良很有道义的

孩子，若非生活所迫，也不会跟随钱坤。

程家兄弟二人和小兰花姐妹二人命运相似，又是邻居，平日里都是互相照顾。

知道小兰花的妹妹不见了，兄弟二人也很着急。

眼下得到线索，程石自然是迫不及待就要去寻找。

他不敢立即去府衙找张如志要人，便只好先去找钱坤，阿琼当时被程石留在巷子里，没有跟过去，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程石最后不是自己从斧头帮走出来的，而是被人抬出来的，接着就是程石被人带去桃花苑，随后‘酒后失足’淹死在了小河里。

这一切看起来合情合理，若非阿琼是一切的见证人，也不会多想什么。

阿木虽然早就猜到自己哥哥死亡的原因不会那么简单，然而如今亲耳听到，到底还是有所不同。

他红着眼眶，一把抓起身旁钱虎的领口，凶狠悲愤地盯着他。

“你到底对我哥哥做了什么？”阿木嘶吼着质问。

钱虎饶是个混不吝，也被阿木凶狠的眼神吓了一跳。

但他想着反正自己都要死了，他没有得到好过，阿木也别想好过，于是冷笑一声，扭过头去。

“都说了你哥是自己喝多了酒淹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