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娥忙着照顾几个孩子洗脚，让他们睡觉。

阮姮洗刷好锅碗瓢盆，这才擦了手，解下围裙，端着一盆热水水给老太太送去。

阮老太太坐在床边烫着脚，让阮姮也坐下来烫烫脚，她们祖孙俩也说说心里话。

阮姮去拿了一双拖鞋穿上，塔拉着来到老太太屋里，坐在板凳上，与老太太一个木盆里烫脚，提起了朱雀国的一些事。

“奶奶知道，奶奶不是阮秋，是谁……”阮老太太摇头一笑：“是谁，似乎也不重要。唉！当年，养着那个孩子，我是有着满心期许的。可她终是不成器，摊上好好的一个人不珍惜，还把自己作死了。说不伤心是假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别说一手养大的孩子，养个阿猫阿狗日子久了，一下子没了，心里也会空落落的，更何况是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

阮姮当然明白，相处久了，除了感情，还有习惯。

一

个人若是忽然没了，任由谁都会心里空落落的。

“阿姮，在那个孩子身上，奶奶没有体会到祖孙之情。是你出现后，奶奶才觉得自己不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而是有个亲人陪伴，疼惜。”阮老太太苍老的双手，握住了阮姮冰冷的手。这个孩子很乖巧懂事，也是真拿她当亲奶奶孝顺，她能感受的了。

正是因为这孩子对她的真心，她才更害怕记起往事，被迫离开这个孩子。

“奶奶！”阮姮偏头伏在老太太膝头，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滴一滴溢出眼眶，划过了眼角脸颊。

她不想老太太离开，真的不想！

可是，她又不能阻止，每个人都有选择人生的权利，她无权去阻止老太太要去走那条路。

“阿姮，人生本就聚散无常，谁都陪不了谁一辈子，只是论个长短罢了。”阮老太太抱着这个孩子，她这一辈子活了一大半了，以后能活多久那还真不知道。

若是生前能做点什么，为这孩子留下点什么，也不错。

阮姮无声的落泪，她两世为人，皆是亲情缘薄，如今连唯一的奶奶，也要离开她了。

“阿姮，奶奶答应你，无论奶奶在

何处，奶奶都不会忘记你，不会忘记天河村里……还有我的乖孙女，在等着我回家。”阮老太太是自己抗拒回忆过往，其实她的病，被阿姮医治的差不多了，真想想起什么，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呢。

“奶奶，医治您和溪峎大叔，我是不是做错了？”阮姮泪眼婆娑的抬头望着老太太，如果没有医治他们的病，他们是否都不会离开？

阮老太太苍老的手，为她擦着脸上的泪水，无奈笑叹：“你这孩子，人有病就要治。你是大夫，医者仁心，医治好每一个病人，是你的天职，怎么会有错呢？”

“可我害怕了，我怕奶奶离开后，溪峎大叔也会离开。”阮姮的声音在发颤，她真的好怕有一日，平静的生活被打破，身边的亲朋好友一个个的离开。

“丫头，聚散无常，天下也没有不散的宴席，谁也不能永远都在一起，你终是只能过成你的一家人。”阮老太太心疼这个孩子，她太怕离别了。

“奶奶，我不想离别，我不想！”阮姮抱紧老太太呜咽哭泣，为什么人要分别，就不能不分别吗？

阮老太太很无奈，人为何要分别，她也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