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军突然去攻打南国。
举国只有二十万兵的南国必输无疑,为了短暂的休养生息,不让百姓受苦,皇上忍痛将最宝贝的小女儿南宫鸢亲自送去弘业大帐,跪在外卑微哀求新汉放过南国。
弘业被南宫鸢的美貌和一双紫瞳深深迷惑,一时冲动放过南国,带着南宫鸢班师回朝。
南国得以保全。
但容颜不能永驻,弘业对公主的热度终会消减。色衰爱弛的那一日,就是新汉再起兵攻来的那一日。
南国鱼米之乡,山清水秀,民丰国富。但国土面积小,人口基数少,就是举国适龄男性全部参军都凑不够五十万,更何况弘业带着出征的五十万兵士只是新汉部队的一部分。
南宫鸢牺牲自己,给南国争取到了喘息的机会。
南国国王用这时间将国内的妇女,孩子和青壮男子通过各种渠道、手段转移到别国,将国库的钱也转移出去藏到一秘密之地。
果真,十年后弘业带兵再次出征南国。
南国偏安一隅,弹丸之地,民众不善舞刀弄枪。弘业原以为五十万大军会很快攻下的南国,兴许带去的五十万将士都不用亮兵器,只需一人一脚,就都能给南国踏平,轻松收入囊中。
但,新汉军队来到南国,所过城池全部遭到自杀式抵抗,全民上阵,老弱病残无一苟活怯懦。弘业以为很快就会结
束的战争,竟用了一年之久。
继续攻占,步步维艰。退却,没脸回去,弘业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逼近。
终于,历尽艰辛带兵攻入王宫,他发现南国国王和王后已经自戕在宫殿之上,太子和王孙在后殿也已经自缢。
老太妃放了一把火,南国的宫殿烧了整整三天三夜,最后消失在灰烬里。
南国亡了,新汉胜了。由于占线时间长,新汉付出了代价也是巨大的。损兵十余万,掏空新汉国库。
为充盈国库,皇帝不得不增加税赋,又弄得新汉百姓怨声载道。
一场战争,新汉国力整体倒退十年,弘业无比后悔。
他娓娓道来,说的仿佛是旁人的事,但林舒儿很清楚,他已经痛到了极点,所以无法更心痛了,因此看着有些麻木。
“当初弘业发兵攻打南国是觊觎南国富庶,但到他手上的南国除了满地的坟冢,什么都没有。南国国师韩宣子,奉国王命保护留落在新汉的公主。十年前那场大火,韩宣子原本可以将母亲和我都带走。但母亲选择赴死。母亲说只有她死了,弘业才会真的放心。只有她死了,我才会安全。”
林玥说到这儿,平静的面孔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他狭长的凤眼里布满血丝,满身皆是萧杀戾气。
林舒儿被震住了。
不是被林玥的可怖神情震住,是被南国国王置之死
地而后生的谋划震住了。
曾经富庶的南国变成满地的坟冢,看似亡国灭种,却早已经转移出大批妇孺,还有青壮男子,他们正存续着南国血脉!
为了国家不亡,为了后继有人,他们用尽了苦心,铺垫了数十载!
凌飞度问:“南国国王转移出去的青壮男人和财库的钱都能为你大业所用么?”
林玥轻叹着道:“南国旧将胡将军用两年时间去各国游走,统计可用人数。目前登名造册的有精兵七万三千,财库的钱所剩不多。南国转移出去的大部分是妇孺,异国他乡生存不易,财库的钱大部分贴补他们了。”
“胡将军?”林舒儿大胆猜测:“胡长信?送你去林重安家的走商人?”
林玥点头:“的确是他,他曾是南国第一将军。原名胡寿安。乔装改扮后更名胡长信。”
林舒儿恍然明白:“所以,三年前他并没有在走商的时候死于流沙之下,而是金蝉脱壳去各国找旧部去了。”
林玥再次微点一下头。
凌飞度突然侧头,看林玥身后,奚落了一声:“醒了还趴着装死,南国国师之子就这点血性?”
被戳破的韩莫非一个翻身站起来,眼底眯起两道凶光:“凌飞度,你不要激我!南国国师之子可不是你能随便置喙的!”
凌飞度斜睨过去:“呵。不能随便置喙,那你想怎么办呢?”